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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井公寓200米外。
兩分鐘前,開着警車的松田陣平與同事聽到對講機裡說嫌疑人逃跑的消息,于是幹脆棄車,在周邊搜尋起來。
他們很快找到了描述中的嫌疑人,穿着白色外套、戴着眼鏡的男人忽然從巷子裡撲出來,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走。
“停下!”岸谷警員眼疾手快地沖上去,将他壓在地面。
中年男人被警察粗暴地按在地上,一個遙控器從他手中飛出,撞上一旁的消防栓。
他喘着氣,放肆而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們遲了!那樣的爆炸,在那裡工作的警察們都死了吧!”
壓着他的岸谷警員怒斥:“閉嘴!給我老實點!”
松田陣平本能地朝着手機大聲喊叫,希望幼馴染能逃跑——但一切都太快了。
他擡起頭,凫青色的眼裡倒映出公寓高層的爆炸。
“……Hagi?”
握着手機的左手青筋暴起,松田陣平從那聲不能忽視的劇烈爆炸、以及呼喚卻沒有回應的震驚中茫然回神,呼吸難以控制地急促起來,隻感覺一切都離自己遠去。
Hagi他、還有那些隊員……被這家夥按下的遙控器害死了!
沒有任何羞愧,為他人的死而笑出來的家夥——他牙關緊咬,幾乎要抛開警察的職責,歇斯底裡地揍這混蛋一頓!
“啪嚓。”遙控器被皮鞋一腳踩上去,聲音清脆。
犯人的笑在看見來人後戛然而止,表情慌亂起來:“你、你——”
在他驚恐交加的視線下,于幾名警官都沒反應過來時,踩過遙控器的銀發男人幾步靠近,粗暴地一腳踹上他的臉!
鏡片碎裂,更是有碎片嵌入肉中,與似乎折斷的鼻梁和蔓延開的劇痛一起,讓炸.彈犯發出哀嚎:“啊啊啊啊啊——”
岸谷警員幾乎壓不住人,他愕然地松開手,看犯人在地上捂着臉滾來滾去,呆呆地擡頭去看襲擊者。
這麼做的人一身黑色長風衣,神色陰沉到比惡人更像惡人,讓警察本能地都想掏手铐。
突然被搶了活的松田陣平陷于巨大的荒謬中,目光從犯人身上移到銀發青年身上,發現對方回過身,正陰沉沉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機。
“——小陣平!”熟悉的聲音穿破屏障,從遙遠又近在咫尺的生者的世界傳來,“你還好嗎?!我這邊沒事——所有人都很安全!”
幼馴染的語氣焦急,松田陣平還能判斷出對方同樣不可思議、同樣為活下來而輕松。
“……我說,Hagi,”他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幹澀的話,一陣恍惚,“等着我揍你一頓吧。”
“诶——”另一端的幼馴染作怪地發出歎氣聲,又笑起來,“那我可得努力請求你的原諒了。我先挂了,有位居民需要休息……”
在應和着挂斷電話前,松田陣平聽到另一端的其他隊員說了些“先将那位小姐送下去”的話。
巨大的脫力感襲來,以為要硬生生剝裂的一部分又被粘合回來,他搖搖腦袋:“岸谷,我先回去了,這家夥就拜托你們了。”
“沒問題,松田隊長。”爆.炸物處理班的王牌雙子星是幼馴染,機動搜查隊都知道,岸谷和另外跟上的警員們鄭重點頭。
松田陣平顧不上忽然殺出來的銀發青年,他的心已經飛往了幼馴染身邊,含糊地朝對方一點頭後便快速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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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樣子和電話裡的狀态沒有差别,隻是形容有些狼狽,沾了灰塵。并且在小心地關注着身旁一看就很虛弱的年輕女孩,引着人往安靜地方移動。
松田陣平:“?”
想揍幼馴染一拳的沖動在那頭綠毛的沖擊下,變成了迷惑地拍上後背的一掌。
“小陣平,你力氣太大了。就算确定我還活着也不用這樣吧。”萩原研二裝模作樣地倒吸一口冷氣,安撫地握住幼馴染微微顫抖的手腕,又朝年輕人笑道,“抱歉,請好好休息吧……或者說,要不要去醫院?”
因為體驗了[有煙無傷]而精神亢奮、但腦漿也被震得快勻了的羽川和搖搖頭,道:“緩一緩就好,去醫院沒用。”她撐着額頭,無精打采。
措辭有些古怪,萩原研二微微皺眉,而松田陣平卻已經回過身,試圖友好但看着兇惡地道:“這位小哥,你跟過來,是有事找警察嗎?”
五步遠的地方,剛從樹蔭後轉出來的銀發青年一身黑色長風衣,氣質與神情都無法稱之為溫和。
禮帽下綠瞳毫無波瀾,略過一同凝重神色的兩名警官,他的視線徑直落到靠着樹的年輕人身上。
萩原研二意識到了這一點,輕聲道:“難道是來找這位小姐的嗎……?”
羽川和:“?”
形容比隊員們更狼狽,連嘴唇都失去血色的年輕人因自己被提到而茫然地擡起頭,眼中映入銀發綠瞳的青年。
因疲憊和疼痛而黯淡的赤瞳亮了起來,過于明顯,像是日光下的熔岩流淌,帶着不可忽視的熾熱。
“——”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叫琴酒,羽川和幹脆跳過了稱呼,“你不會是特意返回找我吧?我好感動!”
“隻是來看你死沒死。”琴酒毫不客氣地道。
“态度好點嘛,我才剛活下來。”羽川和眨眨眼,站直了笑嘻嘻道,“說不定剛才你留久一點,也能體驗到在爆炸中毫發無傷的幸運了!”
“你這副樣子可不太像。”琴酒扯了扯嘴角。
萩原研二在一旁默默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