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羽川和打斷她,“我沒上大學,可能算不上經曆了高等教育。”
從頭發的長度來看,肯定是沒上大學,再往前,高中估計都沒上完。
想想還有點可惜,“羽川和”的信息都沒人知道,“月見緒”也隻是普普通通的歸國人士。
“……”
空氣突然沉默。
“但天神是真實存在的。”武野神侍說,一點都不尴尬地強行無視了羽川和的不配合,“這絕非絕望之下的虛幻寄托,天神注視着我們,我們是神明的孩子。”她的聲音輕婉而愛憐,“您來到這裡,不也正是因為被困擾着、存在迷茫嗎?”
淡淡的香氣似乎能勾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情感。
“……您猜得真準。”短暫的沉默後,羽川和沉重地點頭,“我确實被某個問題困擾着,”她說,“我是走後門被塞到東京工作的新人,這邊有一個業績優秀的上司,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對他心動了。”
對他——括弧,漂亮的白毛,括弧完畢——心動。
“我一向直率,所以當場對他發出了交流感情的邀請。但他拒絕了我,要我好好工作,對得起職位。”
系統打出六個點:【……】
你是怎麼把氣氛險惡的“我在黑勢力入職審查中沙雕作死”講成都市職場愛情劇的開頭的?
話說貝爾摩德的定位呢?難不成是“對我有利用心理、和上司關系不好、樂于見到我給他找麻煩的屑監護人”?
顯然武野神侍和三人組都覺得她要求助的是職場上的感情問題。
區别在于後者知道更多,都在想:「黑衣組織裡也有這種事嗎、還有業績優秀的上司難道指的是那個傳聞中冷酷無情的琴酒?——太可怕了!」
“所以我想請您給我建議。”羽川和繼續說,語氣鄭重而期待,“如果我要達成目的,怎麼才能在強迫他、還留下紀念品回味後,不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武野神侍&三人組:“……???”
你一本正經地說出了超可怕的話啊?!原來不是咨詢感情問題,而是保命方法啊喂!
系統:【……宿主!如此虎狼之詞,請别這麼随便說出來啊!!!】
如果不是它知道宿主對琴酒的白毛一心一意,滿腦子都是将白毛染綠的作死想法,真的也會像沉默的其他人那樣誤會到覺得這人是變态的!
羽川和:【我一句假話都沒說,隻是為了不吓到大家,稍微修改了措辭而已!】
系統:【所以才變成吓人的虎狼之詞了啊!莫名感覺琴酒的清白被玷污了!】
“我想把白毛上司頭上那玩意染成綠的”——這種話哪裡可怕了!
羽川和:【你這種發言才更有問題吧!明明是個系統,竟然也聯想到了下流的東西!】
系統:【你說了“也”這個字吧!這不是壓根是故意的嗎?!什麼啊你這惡趣味!】
在腦内和系統唇槍舌劍十幾招,也不妨礙羽川和表面上迫切地看着武野神侍,道:“天神會原諒我不想着打好關系、而是違反他人意願的行為吧?神侍,請問您怎麼想?”
“……”武野神侍心想我覺得你是個變态,但她能說嗎?不能說,于是她用自己做情感電台主持人時從多次傾聽情感哭訴中得到的經驗,溫和道,“為愛勇敢是并不是壞事,隻是在實現目标的途中,請不要忘了愛是雙方的。”
月見緒是個肥羊,三個保镖和豪車出行,能走後門空降到公司,也許是體驗生活的大小姐。
而這樣的大小姐,想法在犯罪邊緣徘徊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三個保镖并不為她的言論驚訝,說不定已經負責處理過類似的事了——這麼想的時候,武野莫名有些為那個業績優秀的上司傷感。
這社會真是不公平,認真工作的人被迫面對權力的壓榨,甚至還被走後門的威脅到人身安全——就像她好不容易将電台經營好,卻被公司高層的親戚奪取了果實,于是走投無路下,接觸了天神教。
天神教内的神侍之間也有對比,根據拉到的“贊助”安排獎勵,她是從底層信徒升上的神侍,受到了其他六名神侍的排擠,對天神教的本質很了解,但并不願意放棄這樣來錢快、還受人尊敬的“工作”。
她看着“肥羊”,語氣越發溫柔:“月見小姐,你的上司能力出衆,想來性格強硬,太過分的追求方法可能會導緻什麼都得不到哦?天神大人可不是那種傲慢的神明。”
這位武野神侍,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言論一點都不符合事實。
三個沉默的保镖在面具後表情各異,看着紅寶石的背影、聽她這樣勸說,心情複雜。
不,這位神侍,雖然你好像很努力地在勸說,但真相肯定不是這回事啊!
“紅寶石癡狂為追愛,意圖玷污琴酒清白”——這是什麼令鬼神膽顫的虐戀故事?!撒旦都得從地獄裡爬出來喊“No way”!
“雖然沒有多大的可行性,但您确實給了我啟發。”不管卧底三人組如今的心理活動跑向了什麼方向,羽川和誠懇地捧場,“我會好好考慮的——因為上司太厲害了,我更想看見他不那麼生氣的樣子。”
羽川和:【小系統,有什麼能交換發色瞳色的技能嗎?】
系統:【沒有這種技能!還有這是什麼極限一換一的解決辦法啊!!】
說真的,它都有點同情琴酒(的白毛)了,執着到這種地步,到底是喜歡還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