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格蘭芬多二年級的小巫師們帶着食物,一起去醫療翼探望安東尼。外面豔陽高照,但安東尼已經換上了睡衣睡帽,裹着兩條厚被子躺在床上,看上去非常滑稽。
“你感覺還好吧?”艾倫·布朗擔憂地說。
“我們給你帶了午餐,什麼都有。”南希說着,和艾達一起把帶來的食物擺在了床頭。
“其實我覺得沒什麼不舒服。”安東尼說,“但龐弗雷夫人說我的魔力‘被抽幹了’,必須好好休息。她給我灌了三瓶藥水,讓我得要在這兒睡到明天早上。”
莫妮卡關切地問:“我的護身符怎麼樣了?斯圖爾特教授怎麼說?他會把它們還給我吧?”
“他肯定正在排查。他把我放在醫療翼,然後還沒回來過呢。”
“我确信沒問題,它們都是正規的好東西……”
“放輕松,朋友。”威廉·韋爾伯說,“教授們一定會查清楚誰在搞鬼。”
“下午的魔藥課也别擔心,我會把筆記帶給你的。”艾達說。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真高興!”安東尼語氣欣慰地說,“我是說,你們每個人都來了!”
真的!每個人都來了,包括約瑟夫·克拉克,盡管他看上去很不自在,縮在人群後面不說話。大家起哄起來,把他推到了前端。
“嗯,上帝……梅林保佑你快些好起來,庫珀。”約瑟夫别扭地說。
“這一定是因為我這編隊長做的不錯。”安東尼自豪地說,鼻子又翹起來了,“你們不覺得嗎?我們年級正在我的帶領下變得越來越團結……”
“好了好了,”瑪琳說,“你還是閉上嘴休息吧!”
安東尼的狀态确實不錯,不像是被什麼邪惡的詛咒吸幹了魔力的模樣。不過有了龐弗雷夫人的明确指示,大家隻能陪着安東尼說一會兒話,仍然把他留在醫療翼。
但是第二天早上,安東尼奇迹般地出現在了休息室裡,宣布他已經完全恢複了。
小巫師們都非常吃驚。
“龐弗雷夫人的藥水真有效!”威廉·韋爾伯感歎地說。
“你真的沒事嗎?”艾倫·布朗說,“或許你應該多休息一會兒,你昨天在課上可真吓人。”
安東尼抽出魔杖給他們展示了兩個魔法,從效果上看,他真的已經恢複了。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好了。我在龐弗雷夫人的監督下睡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斯圖爾特教授帶着鄧布利多校長來對我做檢查。他們讓我揮一揮魔杖,然後我就發現我的魔法又回來了。”安東尼搔了搔腦袋,他自己也沒想明白這件事,“是真的,‘什麼問題也沒有’,詛咒完全消失了!這可是鄧布利多校長親口說的。他對我放了足足有一百個檢測咒……”
小巫師們都啧啧稱奇。
完全恢複健康的編隊長很快把這次匪夷所思的事故抛之腦後。他神氣活現地拿出了他的記錄本,宣布今天的訓練一切照常,帶着邪惡斯圖卡編隊快快樂樂地往魁地奇球場去了。
有了同學們的幫助,經過一周的特訓之後,艾達果真打敗了米蘭達。波特隊長和其他隊員們都對她的進步大感驚奇。
“這下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比賽了!”莫妮卡高興地抱住了她,“第一場比賽我們就在一起!”
雖然安東尼本人迅速把這件事抛之腦後,并且斯圖爾特教授已經下達了(根本沒有用的)禁令,有關學校裡有個食死徒,把低年級學生變成了啞炮的謠言還是在城堡内外飛速發酵。
在訓練結束的時候,波特隊長和西裡斯·布萊克單獨留下了他們三個女孩。
“嘿,小麻雀們!過來一下。”西裡斯·布萊克招呼她們,“那節決鬥課上——就是那節課。你們三個都在教室裡是不是?”
二三年級的決鬥課,艾達、莫妮卡和米蘭達确實都在現場。這兩個男孩兒把幾個感興趣的細節翻來覆去的問了好幾次,她們不得不把整個事件再詳細地回憶了一遍,以滿足波特隊長和西裡斯的好奇心。
“那麼,那個傳言呢?”波特隊長又問,“就是那個‘有一個學生……’的傳言,我們聽說是從低年級傳出來的。”
“是的,是她們二年級傳出來的。”米蘭達立刻說。
艾達和莫妮卡都有些猶豫,畢竟這是安東尼的哥哥從傲羅司傳來的,本不應該讓别人知道的絕密情報。況且她們都答應過他要保密。
波特和西裡斯對視了一眼。
“哦,艾達!莫妮!”波特隊長攬上了她們的肩膀說,“我們是什麼關系?我們可是一起打球的好兄弟——哦不,好姐妹。”
“别太擔心!”西裡斯則壞笑着說,“既然我們已經聽到了風聲,那就說明秘密絕不是從你們這兒開始洩露的。況且作為一起打球的好兄弟,我和叉子發誓絕不會把你們倆供出去。是不是,波特隊長?”
艾達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她還在猶豫,而莫妮卡已經率先放棄了抵抗。
“我不說具體是是誰說的。”莫妮卡說,“但消息是從傲羅司來的。他們掌握了一些線索,懷疑那個人向他的隊伍裡吸納了一名在校生,但關于他的性别和年齡沒有具體的指向。……”
“那關于他的陰謀呢?我們聽說那個人破格招攬他,是給了他一個秘密任務,讓他在學校裡搞破壞。這是真的嗎?”
“不。”艾達回憶了一下,覺得應該盡量客觀,“這隻是一些同學的猜測。”
“但這猜測是很有道理的。”波特隊長說。
艾達正為洩密感到些許愧疚,她由衷地希望安東尼的傲羅哥哥不要因此遭到處分。
而莫妮卡則看着這兩個高年級男孩兒,忍不住說:“你看起來有些猜測,西裡斯。有什麼消息是可以和你的魁地奇好姐妹們分享的嗎?”
“唔,當然,當然!”西裡斯說,“如果我們能夠發現什麼證據的話。……畢竟冤枉無辜也是不好的,對吧?”他這麼說的時候,鼻翼興奮地翕動了一下,像是一條聞到了味兒的獵犬。
兩個男孩兒在球場入口處和她們分别,嘀咕着什麼“莉莉”、“鼻涕精”、“讓蟲尾巴去”走遠了。
到了第一場魁地奇比賽的時候,有關學生食死徒的謠言已在城堡裡傳得盡人皆知。猜測此人是誰的賭盤已經十分熱門,來押注買馬的人比來賭球的人都要多。(阿諾德對此抱有疑問:“如果最後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或者答案在幾年後才揭曉,那怎麼辦呢?錢就送給佩特拉了?”而弗蘭聳肩,默認了他的猜測,并說:“重在參與嘛。”)
那是個濕冷的雷雨天,對陣的雙方是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本就是沒什麼懸念的比賽,因為天氣不好,更沒幾個觀衆來看,甚至連佩特拉·迪佩特都沒有出現在觀衆席。艾達和莫妮卡在一片模糊的雨幕裡一個接着一個地進球,還沒熱起身來,就已經赢得了比賽。福利和布萊克把追球手們保護得很好,她們誰也沒有被遊走球打中。
比賽結束後,艾達和隊員們濕淋淋地回到了禮堂吃晚飯,發現拉文克勞長桌熱鬧極了。
窗外風雨大作。禮堂裡明亮的燭火将窗外黃昏的天空映襯得格外黑沉。
一高一矮兩個女孩兒面對面坐着,一個面前擺着水晶球,一個面前擺着蘆葦算籌和一疊稿紙,而桌上的鍋碗瓢盆被推搡到了兩邊。佩特拉·迪佩特和她标志性的羽毛筆就在不遠處,她們邊上裡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
“我已準備好要揪出潛藏在我們中間的那個人了。我會以我全部的智慧與嚴謹來解析我的推演結果。讓我們開始吧,斯圖爾特。”矮個兒女孩說。
“那就開始吧,格林。我也已完全敞開,準備好接受宇宙的靈感。誰是讓那男孩兒失去魔力的真兇,就讓水晶球來告訴我們答案吧。”高個兒女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