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的,我和室友鬧矛盾了。”
“他嫌我鼠标點擊聲音大,還說我直播礙着他眼了……”簡昭伸出三根手指并攏:“我發誓,我用的是靜音鼠标、也絕對沒有半夜剪視頻。”
“輔導員沒說要換寝室,以後還要和[極個别室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會覺得……”簡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聲音逐漸弱了幾分:“我會感覺有點尴尬。”
在簡昭被規訓得“大大方方”的20年人生裡,“尴尬”是種特别稀少的情緒,這幾乎和“耍小性子不懂事”劃等号。
所以簡昭在說這話時,纖密的眼睫低垂下來,不自覺将祁聽寒的手腕攥得更緊些,指腹在祁聽寒手背上求饒似地輕輕搭了下:
“反正收留一天也是收留,收留一個月也是收留,那收留我個三年……聽着也還可以吧。”
“我不白住的,我會做飯、收納布置、打掃衛生……你無聊時還能講搞笑段子逗你開心。”
“而且……”簡昭清亮的眸底似乎摻雜着某種翻覆攪動的心事:“你之前都答應了的……不許反悔。”
手腕被軟趴趴的水蛇一樣纏覆而上,祁聽寒有些遲鈍,這種發愣不是因為不情願,相反……
他有點興奮過頭了。
他想到了早就騰出布置好那間卧室,精心比對挑出的絲織床品,會有另一個人趴在那張床上睡覺,白皙筆直的腿從被子裡伸出來輕輕地晃蕩,祁聽寒頓時覺得有些口感舌燥:
“簡昭,你知道的。”祁聽寒低沉的聲音有些發啞:“我是gay。”
所以……你要想好,在這樣的前提下和我共處一室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咳咳……”簡昭一時卡殼:“gay怎麼了,大清早就亡了,我不會因為這個歧視你的。”
“你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祁聽寒撐起上半身,順勢就将簡昭壓在了牆壁上,眼底早已是翻江倒海的墨色:
“我喜歡男生,性的那種喜歡。”
“萬一我有什麼生理需求呢?”
“萬一我控制不住對你做些什麼呢?”
語音落下,氣息都有些微微地不穩:“這些,你都能接受嗎?”
“呐,祁聽寒……”簡昭垂下腦袋肩膀微微聳動,被緊扣住的手指關節泛白,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哽咽:“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
毛茸茸的發尾輕輕地掃過祁聽寒頸間,“和你打遊戲很開心、幹别的事情也很開心,這種開心好像和别的開心不一樣……我不明白……”
“我隻是有種感覺……”簡昭輕顫着擡眸,微微發紅的眼眶下洇開淡淡灰青色,“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所以……不行嗎?”
“你真是……”祁聽寒凝視着對面人濕潤的眼眶,心上縛住的那根線好像又被繃直收縮得顫了顫:
不反抗也不接受、不逃避也不拒絕、好像怎樣都可以、又好像做什麼都越線……
真是個渣男啊……
祁聽寒苦澀又無奈地歎氣:偏巧自己最吃這一套。
隻要看到那雙濕漉漉泛紅的眼睛,自己就根本沒辦法狠下心來逼對方把心思攤開來說清楚。
守住待兔的農夫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急,慢慢來,等兔子一點點放松警惕,然後……跳進早已編織好的甜蜜陷阱。
“可以,我答應了。”祁聽寒先一步松開把人低在牆上緊扣住的手,再次低頭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越早越好吧,馬上就期末考試了。”簡昭的瞳孔倏忽亮了下:“期末周Vlog短視頻在D站上也很火。”
祁聽寒:……人活的不如D站,簡昭都沒有這麼挖空心思哄過他。
………………
搬宿舍那天,簡昭特意拍了視頻Vlog。
視頻的開頭是祁聽寒開着自己那輛黑色卡宴到男生宿舍樓下去幫簡昭搬行李。
細花黑金屬漆、黑-莫哈韋米色雙色調真皮飾件,19英寸Cayenne S 車輪……滿滿當當載着簡昭的塞滿塑料桶盆的蛇皮袋。
強烈的“城鄉結合部”既視感,逗得彈幕滿屏的“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我們小簡也是嫁入豪門了〗
〖沒錯,我們保時捷就是用來裝“尿素”蛇皮袋的(驕傲臉)〗
〖小簡行李好少啊,竟然20寸的箱子就裝完了,我畢業搬宿舍時的東西多到都要用貨拉拉(驚訝臉)〗
“你東西隻有這麼點兒?”祁聽寒在幫忙推着行李進電梯時也問了同款問題:“四季衣物都帶齊了嗎?”
“都帶齊了。”簡昭那時坐在行李箱上,腳尖抵着滾動滑輪,擡頭沖祁聽寒露出了星星眼笑:“要實在缺我就蹭你的。”
〖聽這語氣,小簡平時沒少穿啊〗
〖又被小情侶秀到了〗
〖小簡穿少爺衣服,這不得給少爺爽死〗
〖不一定,他巴不得小簡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