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不說話呢……
在嬉笑打诨的間隙,簡昭微微錯開眉看了眼招搖顯眼的ID名:〖小簡的獨家贊助商〗
喉嚨裡逸散開一絲苦澀:也對,這讓人怎麼回應?
他說不定隻是偶然路過自己直播間,一時興起打賞了幾個禮物,卻沒想到被直播間的大家誤會了……
他估計現在也很苦惱吧,莫名其妙地就和一個直播捆綁上了情侶的绯聞。
最後落下一聲輕輕地歎息,簡昭清冽的嗓音在昏暗狹小的寝室空間裡悠悠打轉:
“還是,下播之後去道個歉吧。”
………………………
祁聽寒不是故意在直播間不發言的。
隻是……他遇到了一點突發狀況。
十分鐘前……
祁聽寒剛發完那條“我也是花了錢的。”彈幕,門外就響起了劇烈的“咚咚”敲門聲。
“誰?”祁聽寒把平闆支在客廳茶幾上,自己趿着拖鞋去開門。
然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臉,細長的丹鳳眼桀骜多情,高挺細啄的鼻梁下噙着的薄唇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麼,這才兩年就不認得我了?”
祁聽寒:“………”
一秒鐘都沒有多猶豫,“啪”的一聲就把金屬防盜門重重合上了,指尖“嗒嗒”地飛快敲擊着電子屏幕把密碼鎖也給換了。
呵……怎麼認不出,這張業障一樣整夜整夜困擾着自己的臉。
“祁聽寒,我能找到這兒,當然也有辦法讓你開門。”
哪怕被隔絕在門外吃了閉門羹,那人的聲線還是一貫嚣張矜傲,語氣沉靜平穩得似乎他才是這戶的主人:
“我倒數完三個數,祁聽寒你再不開門,我就給爸媽打電話了。”
“喔,提醒下你。”門外人輕佻嚣張地輕笑了聲,像是在挑釁:“他們是不在乎你的死活,但……”
“如果是我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他們的話,估計六個小時後,他們就能連夜驅車趕過來。”
祁聽寒咬牙切齒地轉身回去解開電子鎖,漆黑深沉的眸子銳利地盯着這一不速之客:
“祁燚,你怎麼會在這兒?”
按照正常情況,現在這人應該在太平洋另一端的芝加哥大學讀法律碩士。
而且……應該是純種中國人。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頭張揚惹眼至極的北極星綠發,在頭頂玄關的暖黃的LED燈映襯下,流動漂逸得像呼倫貝爾大草原。
阿美莉卡的空氣就是“民主自由”呵,留學兩年一鍵獲得LGBT地域限定皮膚。
“祁聽寒,你這什麼眼神?”祁燚漫不經心地擡眉,狹長的眸子透出幾分凜冽桀骜的冷氣,嘴唇張合說話間金屬唇釘倏忽閃動着銀光:
“不認得我了?連句哥哥都不叫?”
果然,披了張人模人樣的狐狸皮,内裡還是那個嘴欠神經病。
祁聽寒臉冷得堪比南極洲寒流,跟着這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被退學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小子一天天不盼着我點兒好。”
祁燚擦着祁聽寒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裡,邊環顧内部家居裝修邊評優論足:
“螞蟻窩一團的居民樓,采光又差,狹小又陰暗潮濕,這種小戶型有什麼好住的……”
“我樂意,跟你沒關系。”祁聽寒厭惡地擰眉盯着祁燚腳上穿得那雙拖鞋——
白色的矽膠材質上印着和自己腳上如出一轍的logo,那是他為簡昭準備的。
排異不适感隐隐泛上喉腔,這拖鞋算是被“玷污”不能要了,有時間再去買雙新的吧。
祁燚寬大的手臂展開搭在沙發上,半個身子慵懶惬意地躺靠着軟綿綿的枕頭,一時間竟分不出到底誰才是這戶的主人:
“我不過去美國讀個書稍微放松了點對你的管控,祁聽寒你就翅膀硬了,費盡心思地千裡迢迢跑這個山溝溝來。”
“電話也不打一個,給你發消息也不回,去年過年都沒回家……”祁燚玩味嘲諷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淡淡憂心無奈:
“怎麼,你要和家裡斷絕關系?”
祁聽寒犬齒緊抵着下唇,手指不自覺攥緊陷進指甲裡:“那是我家嗎……”
“我一個人回廣州過年?”
“芝加哥可不過中國新年,他們隻會屁颠屁颠地提前訂飛機過去和你一起過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