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快爬啊,不爬快點就吃不上飯喽,哈哈哈哈哈。”
門口的守衛一打眼看到竹知雪,立即想通過高聲行禮的方式引起營内幾個少爺的注意,卻被竹知雪擡手攔下:“免了。”
竹知雪的表情辨不出喜怒,徑直走了進去。
隻見一身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騎在穿着破舊甲胄的士兵身上,旁邊還有一群人揮着鞭子起哄。
那公子哥神情分外不屑,嘴裡大放厥詞:“說什麼将軍,不就是個娘們?要不是我爹耳提面命讓我過來點卯,誰給她這個臉?”
“就是就是,誰知道她的軍功是怎麼得來的?”
一群人當即意會,哄堂大笑。
“一會等她來了,咱就給她來個下馬——”
威字還沒來得及脫口,竹知雪袖中的飛刀便藏不住了,咻咻兩聲破空飛出,在幾人無知無覺時一刀紮穿了公子哥頭頂的發冠,另一刀打落了一旁跟班手裡拿着的鞭子。
幾人反應了幾息,齊聲尖叫,那公子哥更是被吓得頓時彈開三尺遠,雙腿打顫,腿間一片濕潤。
“要給誰下馬威?”冷然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幾人僵着脖子轉身,隻和一雙冷眸對視上便被震懾住,沒人敢說話,更沒人敢動。
竹知雪上前扶起趴跪在地上的士兵,把人往後推出了這幫二世祖的包圍圈。
“将軍……”士兵此前無論任人如何欺辱都沒掉過一滴淚的眼睛突然濕潤起來,同時又有些擔憂,“将軍我沒事的。”
竹知雪轉頭,變臉似地輕笑:“你先去傳我軍令,集合營内甲士與部将。”
“是。”
士兵走後,她抛着手中的飛刀,目光掃過面前這群抖抖索索的二世祖,冷笑道:“不是很能耐嗎?”
面前幾人眼神閃躲,噤若寒蟬。
竹知雪笑了笑,那幾人不明所以,也跟着笑了笑,哪想到下一刻便被狠狠揍了一拳:“笑啊?剛才不是笑得很開心嗎?”
公子哥腹部被重重打了一拳,嘴裡吐出酸水,打着晃倒了下去,眼前好不容易清晰了,結果冒出竹知雪那閻羅一般的半張倒着的臉,然後感覺又被她踢了一腳。
竹知雪不耐煩地踹他:“起來啊,不是很能耐嗎?這麼給面子做什麼?”
公子哥雖然依舊不服,但他現在根本起不了身,隻覺得肚子像火燒一般疼。
她沒等來回應,蹲下身,接着在公子哥兩隻眼睛上各揍了一拳:“拿來出氣的眼睛找我廢掉就行,留着也是白瞎。”
竹知雪用手裡的飛刀輕輕拍打着面前緊閉雙眼,面容扭曲的小跟班:“不是喜歡當狗嗎?讓你們當個夠。”
“把這群人串起來。”她招呼着一早便隐匿在火器營中的親衛,起身前往彙集處。
火器營瞭望塔上的黑衣人突然吹響哨子,緊接着,身着黑衣的親衛突然大批從火器營外的樹林裡冒出來,沖進營内,将門口的守衛驚地目瞪口呆。瞭望塔上的人被換,營外藏匿着近百号人,可他們卻一無所覺,若是今日進來的不是竹知雪的親衛,那麼後果将不堪設想。
竹知雪環顧四周,将營中将士或迷茫或驚詫的神情盡收眼底,長歎一聲。
這就是所謂大梁利器,早被世家大族滲透吃空了,就留了張光鮮亮麗的皮囊裝樣。
此時,剛前去集結軍隊的士兵跑來報信:“報将軍,火器營三萬甲士已集結完畢。”
這速度可以,竹知雪想着,沒再管他們,轉身走向集結處。
“三萬甲士都來了,那三副将,六參将,十二千軍呢?”
“……”士兵沉默,小心翼翼開口,“或許是有事吧。”
“一個都沒到?”
他連連擺手:“不是的将軍,我是千軍,我到了,還有其他幾位任職千軍的兄弟也到了。”
看來不是完全無藥可救,竹知雪暗暗評定。
到場後,三副将都派來了人手來告假,有說自己得了痢疾的,有說自己突然中風的,還有人說自己家狗要下崽,得親自接生的。
底下三萬士兵一傳十十傳百笑開了鍋。
“告假是吧,既然都年老體弱,那這行伍的生活如何能适應,不如直接告老還鄉好了。”竹知雪清了清嗓子,站上傳音壁,“諸位将士且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