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好不容易攔住樓青山,轉頭看向嶽八。
嶽八也盯着他,光是視線,就令人覺得遍體生寒。
“老八,你冷靜一點。”季遠讓宋清玥攔住衆人,自己走到嶽八面前,“就算殺掉這裡所有的人,但你也不能确定誰是兇手,不折磨兇手,你能甘心?”
季遠的語氣強硬,站在嶽八面前,将大部分的人都擋在身後。
雖然青雲劍宗死去的幾名弟子,這個帳大概率會算在清明宗上,但是現在的情況也隻能盡量保護住剩下的弟子,不能再增加多餘的傷亡了。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嶽八除了一開始對他留情以外,現在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死手。
嶽八的理智現在大概就隻剩下一點了。
季遠低頭看了一眼嶽八懷裡的嶽彩鈴的屍體,小彩鈴雖然極少出現在宗門裡,但是每次看到他,都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并不像其他弟子會嘲笑他是個草包長老。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就算不是嶽八的女兒,光是作為清明宗的長老,季遠也有義務找出兇手。
嶽八終于開口:“我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你把兇手找出來,不然我一個一個都殺掉。”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朝季遠咧嘴笑了一下,“當然也包括我們自己宗門的人。”
“兩個時辰太少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下一秒一道劍氣又奔人群中發聲的人橫掠而去。
季遠迅速祭出本命飛劍守心,一劍破開洶湧劍氣。
好在這一劍,嶽八手下留情。
看到季遠,他咧嘴笑了笑。
季遠按住氣府中洶湧翻滾的劍意,沉聲道:“我知道了,就兩個時辰。”
嶽八聽到以後,就在水榭中懷抱着女兒嶽彩鈴的屍體,沉默不語。
即使是兩個時辰,對追查兇手的事件來說,依然十分拮據。
季遠派出宋清玥與蘇琅,往這片秘境的東邊去,查探嶽彩鈴死亡地點的線索。在那裡嶽八事先已經做好了标記,他們可以輕易找到。
但是到一行人出發的時候,嶽八卻讓蘇琅留了下來。
不用說,季遠也知道,嶽八根本不信任他們了。雖然季遠之前也是打着,如果找不到線索的話,至少讓這幾個人逃出生天,但是顯然嶽八已經有了防備,隻放走了宋清玥。至少嶽八覺得,隻要季遠在這裡,宋清玥根本不敢離開。
事實也如此,季遠以心聲與宋清玥,讓他不必回來,但是重複說了幾次,宋清玥根本沒有回複他,轉而帶着幾名弟子急急掠出了水榭,一看就是要快去快回的樣子。
季遠轉而去看樓青山的情況。樓青山正在專注精力收攏幾名師弟的魂魄。在修士死後,魂魄仍然可以收攏回來,帶回師門依然還有一線生機。
反觀嶽彩鈴,死去的時間太久,魂魄已經消散在這片天地之間了。
“季師叔不必擔心我們,隻需盡力查兇,”樓青山低聲說道,“我等一定聽從季師叔的調遣。”
樓青山不像清明宗的弟子,不怎麼在外走動,他在萬宗門的另外幾個宗門裡,威望極高,也是因為這個,才能與兩位長老一起進入此秘境。
所以在樓青山幫助下,衆弟子對他這個與嶽八同門的長老也還算尊敬。
現下人心浮動,雖然有樓青山幫忙穩住局面,但是隻要時間一到,他們還沒有找到殺害嶽彩鈴的兇手,那早晚都是大開殺戒的局面。
眼下情況,隻有擯棄前嫌,沆瀣一氣才能破局。
季遠上前查看嶽彩鈴的屍體,蘇琅在一邊協助。
對于蘇琅說,雖然季遠一直不太靠譜,但是眼下除了信任這個境界還不如自己的師叔,也沒有别的辦法了,畢竟在嶽八的面前,也隻有季遠才能說的上話了。
季遠能感覺到嶽彩鈴的身上,造成緻命傷的是符箓,但是他雖然會畫符,但其實對符箓一途缺乏根本的理論。清明宗裡也大部分都是劍修,對符箓也了解的極少,但是運氣好的是,蘇琅卻是清明宗裡極少的符修之一。
雖然也可以叫以符箓擅長的流紫山來查看,但是嶽八現在完全不信任任何人。當然了,因為不信任也要分等級,自己宗門的人,特别是季遠,他還是相信的,至少相信季遠不會是兇手,這也是為什麼會讓季遠來查兇手的原因。
“的确是符箓造成的傷害,”蘇琅檢查了嶽彩鈴的傷口後得出結論,“是殺傷力極大的符箓,這也就是說能催動這種符箓的,至少也是元嬰後期的修士。”
他說完,志氣身體,淡淡掃了季遠一眼:“至少季師叔的嫌疑是排除了。”
季遠:我謝謝你!
這樣一來,這些弟子中,境界低的弟子首先被排除了,元嬰後期的修士,在衆弟子中寥寥無幾。
宋清玥算一個,以符修入道的蘇琅也是,接下來還有青雲劍宗的樓青山,流紫山的江心澄。
首先樓青山與季遠嶽八是同時進入秘境的,在那之後根本沒有離開過水榭,可以排除嫌疑,然後是宋清玥,同樣也沒有離開水榭,一直在這裡護衛萬宗門弟子的安全。那麼剩下的人裡隻有蘇琅和江心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