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的左相此刻仿佛化身兇神惡煞,如果沒有旁的朝臣拖拉着,估計這會就恨不得把顔西活剝了。
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左相膝下無女,左亦章又是她的獨子,從小到大都愛若珍寶,在他身上投注了不知多少心血,如果不是顔西相逼,她甚至都舍不得将人送進宮裡,而如今她的寶貝兒子摔成了殘疾,落下了一生的病根怎能不恨。
左相也不顧老臣形象了,在殿門口前叫嚷了半天,什麼“血債血償”“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讨回公道”,甚至連身主的大名都喊上了。
顔西抹了抹噴了一臉的口水,心中無語,不虧是最會動嘴皮子的文臣,這口水量真不是蓋的。
老東西也是昏了頭了,别說這件事不是顔西幹的,就算是顔西幹的,現在無憑無據的就沖撞一朝王爺,如果有心,現在就能治她一個诽謗之罪。
跟盛怒中的人說什麼都沒用,顔西攏攏袖袍,告訴她:“左相,本王真心愛慕左公子,馬場動手于我有何好處,還請左相細想。”
左相依舊咆哮,分毫未聽進去,顔西倒是很不想鳥她,但是在滿朝文武就在旁邊看戲,一方的造謠很容易影響她的風評。
顔西揉揉額角,又道:“看來左相對本王誤解頗多,這樣吧,左相盡管徹查此事,若是查到有本王頭上,本王自己走進刑部,如何?”
左相怨恨道:“臣自然會去查個水落石出,王爺且記住今日的話。”
三日後,顔西接過暗探的密報,左相特麼果然什麼都沒查出來,裴琴華早就為宮秋意将一切擺平了,但凡知道一點内情的都因各種隐秘緣由在宮中消失了,大理寺隻能不慎失足墜落結束徹查。
而我們的大女主最後再假心假意地安慰上幾句,繼而隐晦地将鍋又甩到身主身上,讓宮秋意美美隐身。
顔西啧啧,盡忠職守多年比不上枕邊美色,左相實慘。
不過這回想讓她再平白背鍋可沒那麼容易了!
顔西次日便派人将宮秋意與風盈樓有關的消息放出,先前她一直握着不指認是因為證據不足,畢竟宮秋意這貨也很雞賊,在武林裡能認出他的也不多,貿然指認反而到時候被裴琴華倒打一耙指摘她和武林中人勾結。
但是如今并不需要什麼證據,隻需要讓左相知道這件事,注意到裴琴華身邊有這麼一号人,埋下懷疑的種子,而宮秋意這丫本來就是隐藏身份入宮的,本身就疑點頗多,在一衆世家子弟中他也是最突出的那個,越查隻會越撲朔迷離,屆時……
黎昭眼角瞥見她笑,吐槽:“王爺,你怎麼露出奸計得逞的笑?”
顔西:“滾,這明明是運籌帷幄,志得意滿之笑。”
黎昭搖搖頭,似懂非懂,又在棋盤上落了一子:“王爺,該你了。”
顔西低頭看了一眼,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子,半壁江山已去,還玩個屁,她幹脆掀桌子跑路。
“不下了,本王還有要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