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顔西洗冷水澡洗出來的風寒終于好了,随之而來的是一種新的症狀,臉色發白,口唇發紫,灌下的湯藥還沒咽下就原番不動地吐了出來,整個人躺在床榻上氣若遊絲。
連經驗老道的柯太醫把脈後都連連搖搖頭,歎氣:“厲王爺這種病來的迅猛,比起得病更像是中毒了,可本官行醫數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毒,王爺連舌苔都發紫,想必已經毒入肺腑,如今能用的藥都用上了,接下來隻能靠靈芝人參吊着氣,乞求上天垂憐了!”
聽完此番言論,王府剩下的幾名面首又捂臉哭成一片。
“王爺怎麼這麼命苦,這才回京多久,就又被人盯上了。”
“若是王爺去了,奴家也不要獨活了——”
連一直對她避之不及的黎昭也皺着眉問她是不是要死了。
……
顔西躺在床上聽着一聲聲真情實感地哭喪,又聽得柯太醫讓高閑等人提前做好後事準備,她有億點點慌。
葛逸隻給了她兩粒丹藥,在太醫診脈前半時辰服下,待人離開後再吞了另一粒。
吞下第一顆丹藥時她隻是覺得渾身發熱,舌頭發苦,并沒有像柯太醫描述的一般死去活來。
雖然葛逸并沒有說第二粒解藥要啥時候吞,但顔西還是覺得宜早不宜遲,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呢,于是她連忙給高閑使眼色。
送客。
一連數日她都用這個辦法把宮裡的太醫打發走,後來裴琴華終于放棄再派大夫來了,但這并不意味着我們謹慎的世界女主相信她,這不,馬上喊身主的母皇,也就是如今碧國的太上皇帝,聶文帝,讓她親自來刺探真假。
“我的兒,你受苦了!”
身主這位母皇也是影帝,一逢面就眸中帶淚,說了幾句傷感的話後便畫風一轉,不算渾濁的眸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歸兮,朕問了柯太醫,你這病來的突然,如今就你我母女二人,你與朕說實話,這是真的還是隻是為了不去邊疆的權宜之計?”
顔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身主這個母皇真的夠夠的,裴琴華是她的女兒,聶歸兮就不是了麼?親生女兒病成這樣了還在懷疑是不是做戲,有這樣的母親身主真滴慘。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聶文帝的心都偏到沒邊。
顔西也不多解釋,直接咳一口血噴在她娘臉上,聶文帝沉默了。
聶文帝抹了一臉血,笑道:“既然如此,那歸兮你便好好養病,出征與朝中之事都不必費心了,還有琴華,近來你似乎與攝政王有不合的傳言,攝政王是怎麼樣的人朕最是清楚,她如今雖垂簾聽政,但最終皇位實權依舊會交予玉兮,你不必憂心。”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聶文帝都終日在後宮裡養花養草了,可對于朝堂上的風雲變幻依舊敏銳的很。
看來她是知曉了顔西最近一系列的拉攏舊臣之舉了,這是在教訓她不要和裴琴華對着幹呢。
聶文帝一點也吝啬對裴琴華的誇贊: “琴華那孩子聰慧,平日棋局對弈連朕都是甚少是她的對手,玉兮年紀小,一時無法掌控全局,如今碧國内憂外患,不少皇親國戚虎視眈眈,有琴華在旁為她出謀劃策,玉兮來日必定成為碧國一代明君。”
顔西笑了,皇權動蕩最歸根結底的原因還不是讓不姓聶的裴琴華攝政了。
她一點也不想聽到諸如裴琴華特麼有多牛叉的内容,但她那偏心娘全程關心她病情的話沒幾句,反而是不停把裴琴華挂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