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立馬跑上樓,張笑看見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問她:“遇上啥事兒了?”
淩歌咽了咽口水,說沒事。
為了回避這個話題,淩歌問起昨天的那件事。
張笑和她一起進的化妝間,雖說造型不是大衆關注的點,但一些簡單的步驟還是不能省。
張笑對淩歌從來都是知無不言,根本不會去管這些消息是否真實,就全盤托出,“聽說後面解決了,今天還得比呢,能怎麼樣,節目組一口咬定的東西能怎麼樣。”
混在這行的人都現實,淩歌一聽這個結果也覺得正常,畢竟想要單槍匹馬走出一條路實在是太困難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每每想到梁冕曾經幹出的那些事,淩歌就會心慌到亂神,甚至有想要嘔吐的沖動。
幸好,這次綜藝錄制的時間不長,眼看着也快要接近尾聲,淩歌現在就差日日祈禱,祈禱着能夠快點過去。
張笑說的果然沒錯,不知道節目組的人用了什麼方法,但今天一切都恢複往常。那支大學生隊伍被梁冕所帶的隊伍比了下去,今天在和另一個團隊他淘汰賽,比賽機制就是這麼殘酷,這一場決定了他們的生死去留。
他們整個團隊加起來就五個人,畢業于京都的一所名校,雖年紀尚輕缺乏經驗,但每個人神情專注,淩歌能看出來,他們是把所有功夫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劇本裡有說淩歌接下來需要怎麼去誇贊雙方的一個精彩表現,但今天輪到她來講感悟的時候,淩歌偏偏提了一嘴年輕人的名字。
她說他是個好苗子,希望他們不忘初心,珍惜天賦,也不要被現實的困難所打倒,經曆過後才能見彩虹。
話說得很官方、很得體,如果隻是看節目的人可能會覺得淩歌這是在勉勵年輕人,但在場知道實情的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不言。
淩歌這是話裡有話啊。
幾個年輕人瞬間抱在一團,有些熱淚盈眶,他們集體朝淩歌鞠了個躬。
最後的結果出來,他們毫無意外地被淘汰。
淩歌知道這是沒有懸念的事,憑借一腔孤勇能走到現在已經算是幸運,她單純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也不想去為了他們争辯什麼,單純覺得自己整天被這些算計籠罩着很沒意思。
她真的很厭倦。
張笑看出她的情緒不好,也明白淩歌是在為着什麼事郁悶,但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範圍了,隻好安慰她,“沒事,過幾天總決賽了,錄完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淩歌微微一愣,恍然間才想起,确實是最後一次了。
她又勉強撐起一個笑容,說累了。
這幾天都是柏郁來她家,晚上十點的時候柏郁才會趕過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柏郁說接下來會去東京參加一個會議,他将帶領他的團隊把新研發成果亮相于世。
據他所說這個項目是從他接手家業就開始籌備的,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年,這次會議十分重要,新産品的亮相是一次企業新陳代謝的機會,為了應對時代浪潮的光速更疊,他們必須要為此注入新的活力。
淩歌聽柏郁這麼侃侃而談講完一段話,居然覺得他原來這麼有本事。也許是以前在自己面前柏郁總是那麼頹廢,讓她一直以來忽視了他的能力和雷霆手段。
但一家裡面怎麼會生出兩種人。
柏郁說這次一去就是半月,回來之後有事要和淩歌講。
到那時淩歌應該也快進組了,就是那部柏郁牽線的巨制,進組之後她還需要封閉訓練兩個月才會正式開機,到時候淩歌就沒啥自由的時間可支配。
她了然,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淩歌說行,等他回來。
兩天過後,終于等到了總決賽的錄制現場,今天節目組還特意租了個場地,請了五百名觀衆現場觀戰。淩歌人到的時候觀衆已經在排隊入場了,烏泱泱的隊伍搞得淩歌被提前堵在了進後台準備的路上,張笑聯系工作人員打開後門,對方卻一直推脫,一個說門打不開,另一個又說暫時過不來。
聽完電話後淩歌就知道了大概的意思——無非就是那天說了點實話,讓節目組難堪了,或者說讓人聽到弦外之音了,人家給你點眼色瞧瞧。
她早已習慣,不為所動,無奈之下隻好和人一起擠在狹窄的通道内,局促不堪。因為是總決賽,淩歌穿得比平時繁重些,這也是節目組送來的衣服,并不是真正的想穿。
淩歌全程捂着自己的胸口,面對着人群的推搡她的腳步都虛浮起來,張笑在前面極力給她阻擋,最後兩人終于艱難地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