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公司現下正在着手研發人工智能的實際應用階段，行業滲透範圍之廣，影響力之大。淩歌駐足觀望好一陣子，這才發現對方居然隻在國内招聘兩人。

她暗歎口氣，迎面卻撞上了一位男人的眼。

對方着裝正式， 面相儒雅，皺紋很淺但還是能夠觀察出來，約莫四十幾歲的年紀。

淩歌尴尬一笑，話說得十分自在：“抱歉。”

男人禮貌性地替她讓出一條路，卻還是在淩歌即将離去的時候叫住了她，“我看其他人都沒關注過這個廣告，你能說說它為什麼吸引你看那麼久嗎？”

淩歌這下頓住了腳步，嘴角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她回頭。

“AI的發展那麼迅猛，全世界的科技公司都在以它為主題，我想看看它們的研究方向有哪些。”

男人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淩歌繼續。

“這家公司早期以人工智能的入主高新科技領域為主要研究方向，當年可謂是轟動一時。但我今天看着廣告，似乎......他們的研究方向有所轉變。早點轉變是好事，按照以前那樣的話，遲早把路走得越來越窄。”

梁冕聽後點點頭，很是贊同淩歌的話，他似乎是對這位初出茅廬的後生來了興緻，問道：“你今天來這兒，是有心儀的選擇了嗎？”

淩歌搖頭，話說的很坦然：“我不夠格的，學曆上都屬于下遊。”

梁冕稍稍扯了扯嘴角，後又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

上面赫然寫着他的大名，以及所屬公司。

淩歌有些驚訝了。

“怎麼，以為我是來探你口風的？”

淩歌沒回答，但她心下一直在猜此人是何來頭，和自己聊這家公司時他的神情淡定又從容，淩歌确實以為對方是這家公司的什麼高層。

然而他卻是對家。

Vertexion創立于2013年的美國加州，當年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就是因為身傍某國際大型企業而富貴通天。

科技公司最扼喉的東西是技術，而能治好這的隻有最實際的金錢。不愁錢的Vertexion發展勢頭迅猛，前三年一直活躍在行業内，其研究成果登上過世界公認的期刊，其打造的産品更是走向了全世界，短短五年，這家公司已經從一衆同行裡脫穎而出，這樣的眼光和成就勢必是要站在風口浪尖之上的。

而這樣一位可以算作野馬的新秀，其背後的老闆卻絲毫沒有任何行蹤可探。不現身發布會、不出席商業活動，網上有關于他的消息更是隻言片語、少之又少，然而今天，淩歌居然神奇地見到他了。

真是神奇，真是踩了狗屎運。

“我、我以為......”

說話間，梁冕已經将名片遞了過去，悠閑道：“不知待會兒有空去坐下喝一杯嗎？我還想繼續聽你說說你對于這方面的見解。”

淩歌簡直受寵若驚，她當年不會拒絕這種機會，要知道，和業界大亨相處的時間可不多，她夢寐以求，“可以，能和梁總交談是我的榮幸。”

梁冕有些受不了淩歌這樣自然而然的殷勤，讪笑，“快進去看看吧，待會兒我那老對家要講話。”

淩歌卻轉頭一問：“梁總，敢問Vertexion是打算進軍國内市場了嗎？”

無論如何，在多少年之後梁冕回憶起那個瞬間，都會覺得淩歌是一個真的很會來事兒的人，不看人臉色，又拿捏人的心理，真是很适合聲色場合。

梁冕直白地問：“你有興趣聊聊嗎？”

淩歌直白地回：“榮幸之至。”

随後淩歌放棄了進入招聘會展廳的機會，她跟着梁冕去了該棟酒店的頂層會議廳，一般的人坐電梯到不了那裡，梁冕掏出一張卡刷過後，電梯才肯載他們通往頂層。

餐廳坐定後，淩歌的心狂跳不止。

對方舉止優雅，侃侃而談，兩人好像是一個天一個地，然而又在某一莫名的瞬間，交彙了。

兩人都是大方得體的類型，同坐在一起氣質上更是羨煞旁人，淩哥準備應對對面人的詢問。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轉變了對AI的發展道路了嗎？”

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答案，并且她還輕而易舉地猜出梁冕想要聽的答案。

“大規模遷移路線，不止是發展瓶頸的原因。我想這種公司都一定是有前瞻性的，它們的研究在未來能不能站穩腳跟才是關鍵，也許他們正是想明白了這點吧。”

梁冕關上菜單，朝旁邊等待的服務員說了幾句淩歌聽不懂的語言，大概是某種咖啡或飲品，反正之後端來的是。

梁冕确實很認同淩歌的說法，“你思路很對。研究出再高大上的東西不能切實應用于實際都是徒勞，了解人類真正的所需才是我們商人的宗旨。”

“而探尋真理，不是我們應該做的。”

淩歌點頭，“大而空的東西，是科學家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