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眼前這姑娘身上居然就有一串。掌櫃細細查看良久,都未發現其中為赝品的證據。
謹慎的他并沒有因此欣喜若狂,他問謝柔:“敢問姑娘,這佛珠從何而來?”
“掌櫃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怎還要問我?”
掌櫃笑笑,“老夫愚鈍,暫時還看不出其中關竅”。
謝柔冷笑一聲,又将身上的首飾拿出來,“掌櫃再看看這些,今日我都給了貴鋪如何?”
“這怎能叫給?”掌櫃擺擺手,十分不認同道,“這叫錢貨兩訖,姑娘可是玩笑話了”。
謝柔看出對方兩眼發光十分心動的樣子,引誘道:“掌櫃想不想要?”
掌櫃不想在她面前落下乘,直起身子正了正衣襟,清咳一聲道:“姑娘這叫什麼話?咱們店做的是正經生意,若是姑娘願意自然求之不得。要是不願鄙人也沒有強逼的道理”。
“那好”,謝柔突然斂了聲色,貼近掌櫃故作高深道:“這佛珠長安城謝大人,哦不,楊大人一位故人的東西,你若是能遣人将其送到尚書令楊大人手裡,我家裡剩下的首飾全拿到貴鋪來當,定會讓你賺得盆滿缽滿”。
“這……”掌櫃雖愛财,如今一聽跟長安的貴人扯上關系,不由得心驚,害怕攤上什麼事兒,“姑娘和尚書令大人是故交?”
謝柔不語,隻是輕輕點頭。
“可是,若是呈到尚書令大人手中,大人因此而遷怒于我,這該如何是好?”
“掌櫃的,你這是想既要又要啊”,謝柔冷笑一聲。她豈能看不出掌櫃想要她手裡的東西,又怕因此而惹上事兒,想從她嘴裡套出來個萬全之法。
“随你,你若不要我就拿到其他當鋪,總之我今日都要把它當出去”,謝柔見他遲遲猶豫不決,再不趕回去瑤兒性命堪憂。也不打算多費口舌。
掌櫃見到手的鴨子飛了,豈有不急的道理?又想起進門前夥計提醒她恐怕就是朝廷抓拿的謝家逆賊,不由得心生一計,接過了謝柔的佛珠。
謝柔從當鋪出來,看着鎮甸旁邊大河前金光閃閃的夕陽,不由一陣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潛意識裡清楚,瑤兒在謝樞身邊起碼是安全的。
縱然這些年她心裡曾怨恨過李妙善搶了本該屬于她的東西,但是眼睜睜看着人被允弟折磨,她實在看不下去。
若是一切順利,謝樞找到這裡之時,也是她的死期了吧?
畢竟她是謝家人,是官府文牒上的謝家逆黨。她不知道好好一個家怎就變成這個樣子,祖父為何要謀反,阿娘又為何要參與殺謝樞母親的事兒。
大概,都是因為貪欲吧。人的心一旦膨脹,便再難恢複原來的本性。
掌櫃看着人遠去的身影,招呼夥計讓人跟着謝柔。旋即看了看手裡的佛珠,咬咬牙将其上報到縣令那裡。
謝柔孤身一人走在官道上,長相貌美如花,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一些盯上她的無賴便開始尾随。
謝柔如何會察覺不到身後那些大搖大擺跟着的人?隻是她孤身一人沒有幫手,赤手空拳又拼不過他們。隻能當做沒看到的樣子,腳步越走越快,希望能快些回去。
無賴們看見她陡然加快腳步,嬉皮笑臉走到她面前攔斷她去路,各個長得五大三粗,還輕挑吹了個口哨兒。
“美人,這是要去哪兒啊?”為首一人笑嘻嘻問。
“與你無關”,謝柔不敢再耽誤時間,側身想從旁邊過去。
“小美人,如今讓哥哥們看見了,說明你跟哥哥有緣,怎話還沒說幾句就要走呢?”說完便要上來撲她。
謝柔大叫一聲,掙紮着要往回跑,可對方人多勢衆,幾人下手将其壓在原地。
“你……你别亂來,我是尚書令楊大人的故交,若是你們今日羞辱了我,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謝柔心中慌亂,搬自己是謝家人的身份估計也于事無補,隻好說自己是謝樞故交。
“尚書令大人?哈哈哈哈”,無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有幾個甚至笑得彎下腰,“老子今天也告訴你,咱們可是聖人的故交,聖人還得尊稱咱們一聲大哥呢!”
“就是就是!”其他小弟紛紛附和。
“你……你們居然敢如此污蔑聖人,我去禀告縣令,縣令不會放過你們的”。
“好啊,你盡管去,看縣衙大門你進不進得去”。
“不過,去之前得讓咱們兄弟幾個好好爽一把!”說着就朝謝柔撲上來。
掌櫃派來的幾個夥計躲在暗處。“大哥,咱們要不要救她?”夥計怕惹事,一直說再等等。
再等就沒時間了,手下義憤填膺也顧不上夥計的命令,沖上去就要把幾個無賴打得滿地找牙。
無賴們風月場裡走慣的,看着一身蠻力,其實稍微過幾招便不行了。被手下幾個打得滿地找牙,求爺爺告奶奶的告饒。
謝柔的衣襟已經被無賴扯開,露出無瑕如玉的一片,手下們趕跑無賴,不敢低頭看她。夥計飄忽着眼神走到她身邊問:“姑娘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