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蘋輕聲道:“王府的馬車就在前門,挾持我可以命令他們送你出城。”
回答她的隻有一口熱血,玉青蘋潔白的衣領上被血染紅,對比渾身冰涼透的風錦石,這口血倒是讓她感受到不少暖意。
虛弱無力的風錦石再也堅持不住,撤了力般向後倒去。玉青蘋伸手就要扶她,卻被風錦石毫不客氣的一掌推開。
自己已是人人喊打的魔教餘孽,又怎敢牽扯到小郡主。
水榭中的人分為兩撥,一撥去扶玉青蘋,一撥趕去捉拿風錦石。
老天也喜歡跟着添亂,雷聲四起就連雨也大上起來。
“連老天爺也看風錦石不順眼,今日咱們要替天行道!”此人話音剛落,卻抽搐起來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他根本沒接觸到風錦石,卻被傷成這副模樣,衆人突然不敢上前。恐怕又是什麼邪門歪道。
白色的紗幔率先進入衆人的視野,蒙着眼的青衣女子就那麼倒挂在梁下。
她那獨特的造型,讓人一眼就識别出來她的身份。
“藥婆東風問暖!”
“正是你姑奶奶。”祝東風飛身而來,護在風錦石的身前道:“這人我護定了,不怕死的盡管來啊!”
她以毒聞名江湖,而江湖人都知道她祝東風的毒無人能解。
“兄弟們怕什麼!她使毒厲害,但今日下雨,我就不信沾了水她還能甩出什麼毒粉來!”有人提議道,緊接着所有人退出水榭,任憑雨水打濕衣物。
風錦石抽空喘勻了氣也恢複些體力,對祝東風道:“不必管我,快走吧。”
“都說了别跟人打架,别出門應酬喝酒,就是不聽!風錦石你什麼時候才能聽醫囑?昂?!”
被訓斥的風錦石苦笑着搖搖頭,擡手抹掉嘴邊的血迹。
有時候啊,你不找事,事卻偏偏來找你,是避不開的。
祝東風回頭道:“還不快走,這兒由我頂着。”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靠邊站吧。”風錦石推開她,大踏步的上前。此刻她别說打架,就是輕功都沒勁兒施展。
突破口在于青隍派的呂梁。
“世叔。”她鄭重地拱手道:“信我!”
獨獨兩個字讓呂梁再次猶豫,他本就對此事半信半疑,但涉及到門下弟子,又在衆人的擁護下不得不追擊風錦石。
“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啊。”呂梁焦急的問道。
可惜的是風錦石也并不清楚。
那日陳有儀做東宴請,還有師父陪同,她謹遵祝東風的醫囑滴酒未碰。卻離奇“醉”倒一段時間,在屋裡醒來時青隍派的三人已成屍體,就連師父的胳膊也中上兩刀。
離望山派的師兄說風錦石發狂殺人,他們師兄弟都可作證。拉着風錦石就找到武林盟主要個公正。
“師父,師父您告訴徒兒不是這樣的!”風錦石死死抓着師父的手求證道。
清禾同樣滿臉着急,他對着主持公道的張蛟抱拳道:“張盟主此事不對勁兒,風兒不是那樣的人,一定另有隐情,還望明察!”
張蛟冷冷的開口道:“這麼說,清山主也曾親眼目睹風錦石殺了人?”
“我……”清禾看向徒兒的眼中滿是心疼,但他不得不承認大家都看到的事情,最後隻能點頭認下。
這下一道天雷直接在風錦石頭頂炸響,師父的話坐實她殺害青城山弟子的事實。
但她還是不信自己發狂殺人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其中定是有人在搞鬼,好在有不少人與她的想法一緻。
離望山派的陳有儀,天道院的孟寒柯等人都站出來為風錦石說話,這才沒讓此事上報到衙門,也算保全了風錦石。
他們特意請花家堡的神醫驗了菜,驗了酒,确定酒菜一切正常後,神醫的手搭到風錦石的脈上。
“朝雨晚寒風。”單單一句話便将風錦石推向深淵。
衆所周知,朝雨晚寒風是羅酆山妖人增強内力的禁藥。而風錦石偷服此禁藥乃離經叛道。
鄙夷嫌棄的話語此起彼伏。
“怨不得年紀輕輕内力奇高,我道是個天才,沒想到是歪門邪道!”
“哦。對對對!風錦石在擂台上用的輕功大家夥聞所未聞,興許又是羅酆山的禁術呢!”
風錦石多年積攢下的名望瞬間倒塌。不僅剝奪她魁首身份,甚至連帶着罵起她的父親、她的山門。
至于是不是風錦石殺害青隍派的弟子則無人在乎,邪門歪道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定是走火入魔才傷了人,瞧瞧連有養育之恩的師父都不放過。
昔日巴結風錦石的人盡數倒戈成為讨伐的主力軍,一個個打着為青隍山報仇的旗号追擊風錦石。
将原本高高在上的武學奇才踩在腳下,還沒有比讨伐邪門歪道更有意思的事嗎?
這夥人有所謂的江湖道義做背書,就是群毆風錦石也是有底氣的。
這才上演柳府戲台圍攻風錦石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