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該浪費時間來見我,你應該抓緊時間出城!”
風錦石盯着玉青蘋,難得有這麼一次肯将心裡話說出口,她微笑着道:“我不知道,但心裡一直有道聲音告訴我必須要來見你。可見到你,又不知說些什麼。”
也許這次是在劫難逃;
也許這次是最後一面。
玉青蘋怎會不知,她不願去想,一直握緊風錦石的手道:“會沒事的。沒有人敢搜查王府,你安心養傷即可。”
風錦石卻輕輕撥開她的手道:“借郡主吉言。”她這幅模樣哪裡像沒事的樣子,不過是安慰人的說辭。
玉青蘋緊抿着唇,不讓自己落下淚。
本想再多上說幾句,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風錦石不得不離開。
“歇夠了,也該走了。”她立在窗口前望了過來,很難描述她此刻眼中情感,深情,遺憾,還是說不甘。
“對不起,答應你去遊西山的事我食言了。”
“我……”玉青蘋沒能攔住人。她那句我等你也淹沒在風中。
如意看着風錦石的背影道:“風大俠看起來挺清醒的。怎麼和傳聞的不一樣呀?”
玉青蘋的視線久久出神的望向窗口,直到兄長的聲音從院中傳來:“蘋兒?青蘋休息了嗎?”
才進屋玉青堇的視線就注意到窗口,那裡與地上都有未幹的水迹。他不像是心血來潮關心妹妹來的。
玉青蘋打着馬虎眼上前道:“夜深了,兄長有事?”
“那是怎麼了?”玉青堇指着地上的水迹問道。
“哦,這……”玉青蘋還在編着理由,她求助的視線掃到如意身上,如意接話道:“回世子殿下,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水,弄濕了地面。”
“毛手毛腳的,是怎麼伺候主子的?掌嘴。”
世子的命令不敢違背,跪在地上的如意隻得自己抽起耳光,玉青蘋摟過她制止道:“不許打了。”但如意的動作還是不停,玉青蘋拉她左手她右手繼續打,換成拉右手,她左手又繼續。
玉青堇一把拉起地上的妹妹道:“你快起來,這成何體統。”
“兄長饒了如意吧,這事和她沒關系,是我自己打翻的水。真的。”玉青蘋一着急又是連串的咳嗽,這可把世子心疼壞了,他煩躁的擺手示意如意住手道:“行了。”
玉青堇臨走前警告道:“風錦石與羅酆山有染,如今已是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對象,莫要與他有任何牽扯。”
“是。”玉青蘋乖巧的點頭。送走哥哥後她快步趕回,撫上如意被打紅的臉心疼不已。
如意搖頭道:“不疼,真的。做奴婢的都習慣了。從小就這麼打,臉皮比城牆拐彎處都厚。”
見她還講笑話逗自己,玉青蘋更是愧疚。
吉祥送來熱毛巾為如意敷臉,又道:“世子殿下是不是知道風大俠來過咱們這兒?”
“也許吧。”玉青蘋也幫如意敷臉。她明白兄長為何懲罰吉祥,哪裡是為打翻的水,而是警告自己離風錦石遠些。
前幾日兄長不是跟風錦石走的挺近的嗎?風錦石的脾氣秉性他應該了解才是,怎麼還是與大家一樣誤會他?
玉青堇也很苦惱,因為他最近确實與風錦石走的很近。本來想發展風錦石在江湖中為自己做事。誰知道這小子練邪魔外道,走火入魔後竟連殺三人。
與羅酆山有染那不就成了江湖公敵。現在自己能不能摘出去還兩說呢。
惱人的雨聲是一刻都不願停,伴随着閃電一道人影現身在玉青堇面前。
“風錦石?”玉青堇拿過牆上挂劍,警惕的後退。
“是我。”她走出黑暗,身姿不勝往日挺拔,原來天下第一也怕群起而攻之。
“你不趕着出城,還敢進王府?”
風錦石掏出用油紙包好的包裹扔了過去道:“張蛟暗通沈家的罪證,我想世子殿下非常需要。”
“這是你從哪裡得來的?”除了驚訝,玉青堇更多的是疑惑。因為自己從未與風錦石講過張蛟的事情。
“怎麼?世子殿下還真認為我走火入魔連殺三人?”風錦石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直接對嘴喝了起來,她看起來十分的口渴。
玉青堇看了眼手裡的罪證,又看了眼風錦石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可....為什麼?”
又是為什麼?
風錦石撓撓頭,這兄妹倆怎麼就那麼愛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管我為什麼呢,給你罪證拿着去辦事不就行了嘛。
可她卻不知,玉青堇向來謹慎,就算問出所以然來也隻會信半分。更何況風錦石的回答是那麼的不可信,她說自己就是看張蛟不順眼,順帶的為國鋤奸。
風錦石一口氣将壺裡的水灌完,她道:“這些證據你慢慢看,慢慢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等等。”玉青堇追上去道:“你不求我保你?現在外面可都是征讨你的人。”
“風某向來不愛給人添麻煩。再說了你保下我,日後再檢舉張蛟,恐有報複之嫌。世子殿下還是躲我遠點吧。”她揮揮手消失在來的窗口處。
這小子.....
倒是有點意思。
義氣當頭,驕而不傲,可惜是個混江湖的,不然還真想成全他與蘋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