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低頭咳嗽幾聲,繼續看着窗外那顆柳樹,看着樹幹上不停忙碌的小螞蟻,看着被風吹落的枯葉。若是時不時來自小鳥就更好了。
“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能吹風。”屋裡進來位秀麗女子,她眼蒙白紗,卻能準确找到窗戶的位置。
玉青蘋确定此人不瞎,至于為什麼蒙白紗于眼前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獨屬于她的符号,就像風錦石的紅穗雙刀。
“祝姑娘,今日吹得意了都是暖風。無礙。”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祝東風将窗戶關上,拉過玉青蘋的胳膊把起脈,過了一會兒微微點頭道:“恢複還算不錯。我再給你施幾針。”
“多謝祝姑娘。”玉青蘋點頭緻謝。
風錦石的這位神醫朋友确實有本事。喝過她的藥,又每日不間斷的針灸,身子真就沒那麼疲憊,隻是咳嗽還是不見好。
祝姑娘表示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保證能藥到病除,就是想練功夫都可以。
門外響起敲門聲,緊接着是許久未聽到的聲音:“我,風錦石。”
自從兩人換回來後還未見過面,玉青蘋連忙擡頭要去應答,祝東風摁住她的肩頭道:“别動,施針呢。”
玉青蘋解釋道:“現在不方便,祝姑娘在為我施針。”
“哦。”這算是個簡單的應答,随後門外的身影便離開。對此玉青蘋還是挺失落的,她趴在枕頭上發呆。
不一會兒後窗有了動靜,風錦石直接跳窗進來,她一甩腦後束得高高的馬尾,指着窗後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開窗透氣。”
玉青蘋又要起身,祝東風的聲音冷冷的傳來:“别亂動。”
“對,别亂動。”風錦石快步走來蹲在床頭前,那樣自己得以與她平視。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連眨眼都忘了。
風錦石忍不住感慨,這幅美的不可方物的皮囊還是得有小郡主的氣質來襯,自己這麼個粗人真是糟踐了。
你看,随着身體好轉,整個人情緒也明媚起來。果然應了神仙妃子下凡塵的美言。
“笑什麼?”玉青蘋眨眨眼,不解地問道。
風錦石笑容不停,她道:“看到你身體有所好轉,高興。”
“我不高興。”玉青蘋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風錦石的笑意随之退卻,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住得不舒服,還是哪裡不順心?你都可以跟我說的。”
“不是說天下第一嗎?怎麼還讓人把臉給劃了?”她指着風錦石下巴處的新傷道。
“哦,這是騎馬沒注意被樹枝劃的。”她解釋着,随後又嘿嘿笑道:“下次保證注意。”
一直沒說話的祝東風開了口:“行了,說起來還沒完沒了的。”她瞥了眼風錦石道:“你才回山,不去安排事跑這躲清閑,當心你師姐過來抓你。”
“我怕她?”風錦石不以為然哼了一聲。
真不知道她和師姐能有什麼隔閡。
與清亦寒相處過一段時間,自認此人很是不錯。風錦石整日在外,門派中大小事務都是她師姐在打理,雖說掌控整個門派的事務銀錢,但在同門面前還是給足風錦石身為山主的面子。
就連與風錦石起争執要跟朝廷合作,也是為了賺錢彌補山門虧空。
這麼看其實是風錦石有些不講道理,甩手掌櫃做得舒坦,倒是顯得清亦寒市儈銅臭。
想到這,玉青蘋開口勸道:“同門姐弟的,何苦要鬧的那麼僵?”
這話一出風錦石也不樂意在這屋待了,扭頭就走。
玉青蘋一下子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祝東風察覺到她的神情,開口道:“别理她,她就是那狗脾氣。偏偏姐弟倆人還一樣的倔。我看啊,一會兒少不了要打上一架。”
“這麼嚴重?”玉青蘋心裡焦急,她催促着祝東風快些行針。
祝東風慢悠悠的說道:“你很擔心風錦石?”
“是啊。”玉青蘋大方承認道:“風錦石幫了我很多,還救過我的命。”
“我還以為你跟那些小姑娘似的,看些話本子,聽幾句說書先生的話就對風錦石芳心暗許。”
玉青蘋追問道:“喜歡風錦石的姑娘很多嗎?”
“很多嗎?”祝東風反問一聲,随後笑着道:“名門正派的女俠發來的帖子都能堆一柴房。不正經些的直接追着風錦石滿江湖的跑也有,就那個桃花谷谷主不止綁過一次風錦石,還放出話去今生非她不嫁。”
“她們還挺可愛的。”玉青蘋對于勇敢追愛的江湖女子表示羨慕,豁達好爽的性格是養在宅中的金絲雀所不具有的。
但她更好奇風錦石的态度,又道:“風錦石呢?她有喜歡之人嗎?”
“這我不知道。她有心儀之人也不會跟我說。”祝東風收起銀針來,整理着針包。
玉青蘋打聽道:“那你知道風錦石喜歡什麼類型的嗎?”
“她啊,她應該喜歡....”祝東風收針的動作停了,擡眸盯着玉青蘋,說得肯定:“你喜歡風錦石。”
“……”玉青蘋的表情閃過一絲羞澀,她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說了個模棱兩可的話:“談不上喜歡,有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