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嘴咳嗽幾聲道:“近日咳得越來越厲害,怕是不易舟車勞頓。”
“聽你的。”江王對女兒是言聽計從,還囑咐着女兒快些回房休息。
待風錦石離開後,箬妃起身攀上王爺的肩膀道:“王爺也太縱着郡主,陪侍太後那是天大的福氣。以妾身看,太後是想幫郡主相看夫婿,這才火急火燎地傳郡主進宮。”
江王聽後捋捋胡子道:“愛妃說得有理。可蘋兒的身子骨兒你也知道,京城距江州千裡之遠,這一路奔波我怕她身子受不住啊。”
“這有何懼,妾身娘家在淮南府,正好上京時路過淮南,請郡主到我娘家府上小住幾日,休整身子再走不遲。難道王爺怕我們齊府怠慢郡主嘛?”
江王還是有所猶豫,箬妃胸口貼他又近了幾分,輕聲道:“王爺細想,太後娘娘七十有二,說句大不敬的話,那是日暮殘年。勞她老人家還記挂着郡主,今年若是不去,明年趕上太後娘娘身子不爽利.....郡主豈不是家孝國孝兩重加身,白白賠進去多少青春。”
她幾下念叨,江王就已經轉變想法,箬妃趁熱打鐵道:“王爺您再想想,沒有了太後撐腰,咱們的陛下會真心實意的為郡主着想嗎?若是像安甯郡主似的,晉封公主打發出去和親,咱們是去還是不去?”
聽到這王爺坐不住了,他一拍桌案起身道:“安排郡主進京!”
悠悠的馬車在官道上晃蕩,傳出幾聲咳嗽讓人聽得肺疼。
風錦石用袖子抹了下嘴,本想掀開車簾看下景色卻被涼風惹得咳嗽起來。
老王爺也不知咋想的,腦袋一熱就安排郡主上京。就他閨女的這身子骨到京城不得散架?
風錦石喘口氣,坐直身子盤腿打坐,繼續練着清瀾山的獨門心法,希望這郡主的身子能堅持的久一些。
丹田運轉幾輪,身子總算沒那麼冰冷,肺部的不适也有所緩解。風錦石半靠在軟枕上,抱出個腦袋大的錦盒。
這錦盒是風錦石無意間在櫃子裡發現的,本來風錦石是無聊想找些書來解悶,誰知小郡主的書要麼是經史子集,要麼是詩詞曲譜,看一眼直接能倒頭大睡。
真真是無趣極了。
無趣又無聊的她在屋裡幹轉圈,東摸摸西翻翻的,也不知怎麼就轉到櫃子前,進而發現這個錦盒。
裡面一封封全是郡主寫的遺書。
遺書從十二歲開始寫的。起先是按天寫,後來随着身子好轉變成十日一封,再長些年歲便成一月一封。
風錦石把這些遺書帶上馬車,當話本解悶來看。如今已經看到十五歲的那一年。
【永和十五年夏,如意出府帶紅果而歸。此物酸甜可口,卻害得胃痛口酸,想來會不久于世。若得來生,種百畝紅果,享酸甜之樂。】
“吃糖葫蘆吃到胃疼,肯定不止吃了一串,小丫頭騙誰呢。”風錦石不由得搖搖頭,繼續看起下一封來。
【永和十五年夏,兄長遍訪名山而歸,得奇石一枚,宛如仙人駕鶴。吾若能駕鶴而歸,倒是應了神仙妃子下凡的戲言。若得來生,願朝遊北海暮蒼梧,走遍九州大地,嘗遍人間煙火。】
“歲數不大,欲求不少啊。”
“郡主。”如意敲敲車門,神神秘秘的道:“那件事有消息了。”
風錦石立馬推開門道:“快,上來說。”
如意灌口茶水道:“說書先生講,江湖第一的風錦石已經兩個月沒露面,目前江湖上流傳着三種說法。”
她豎起一根手指道:“黃泉道說是他們殺了風錦石,有紅穗雙刀為證。”
風錦石冷笑一聲。這幫腌臜貨,我這次下山就沒背雙刀,哪裡有紅穗雙刀為證。她擺着手示意如意繼續說。
“桃花宮放出消息說風錦石聘其宮主為妻,歸隐山林,雙宿雙飛。”
風錦石挑了下眉,自己哪裡會娶她為妻?這更是胡扯。
見主子不滿意,如意說着最後一條道:“又有不二塢跳出來說,風錦石是被他們長老所殺,人頭懸挂在旗杆之上。”
這下風錦石緊張,這夥西域妖僧功夫不錯,倒是能與自己對得上手,難不成真被不二塢所殺?還被懸首示衆?
若真是如此可真是太丢人了。
注意到郡主的神色不對,如意擔憂的問道:“用不用奴婢傳随行的大夫?”
“下去吧。”風錦石摸了摸脖頸,隻覺得那裡涼飕飕的。
難到真要一輩子困在這嬌滴滴的郡主身體裡嗎?
風錦石洩了氣般靠倒在軟枕上,才躺了沒一會兒,馬車來個急刹差點沒将車裡的主子甩出去。風錦石暗歎不好,王府的車把式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再不平的路都能如履平地。
除非是遇到緊急情況。
果不其然利刃挑起車簾,風錦石所在的車隊被人劫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