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對施念,到底是怎麼看的?”季遠憂還是問了出來,倆人之間畢竟還沒有走到絕地。
“什麼?”作者好像沒聽懂。
“你對施念這個角色究竟是怎麼看的?”季遠憂有些無語。
“這誰?不是,我認識他嗎?”
那一刻,是如此的安靜,之前糾結的一切都不再存在。季遠憂知道,不重要了。
翻過欄杆,季遠憂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說:“這裡面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你自己過來拿吧,不然待會兒掉到哪裡我可不知道。”
說着就要把項鍊往外扔出去,本能驅使着作者上前去夠那條項鍊,但手臂太短了。惱羞成怒之下他一把推向季遠憂,想要将人推下去,可當時季遠憂還抓着欄杆沒能得逞。
這也讓季遠憂更加往外走一步,同時把項鍊遞到他面前,說:“你想要是吧,憑自己本事拿,不然今晚它會不會出現在誰的辦公桌上可不好說。”
近在咫尺的東西,即便是明知拿不走也要伸手去夠那一下,就這一下作者估量出他其實隻要翻到外面是能夠抓到的。
而且他賭季遠憂隻是在威脅自己,并不打算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欄杆外雖然危險,但容納一個人還是可以的,不然季遠憂也不會冒險翻過去。
所以這位年過四十的胖子做了一個魯莽的決定,這個決定省去了季遠憂不少功夫,本來她打算趁着胖子伸手夠的時候強行把他拖出來扔下去的。
誰知道這胖子竟然敢自己爬出來,那隻需要季遠憂推這一把,還他剛才那一下,這個混蛋的一生就能結束。四樓的高度,能夠确保搶救不回來。
沒等季遠憂伸手,剛費力翻過來的作者因為體重龐大,掌握不好平衡往後倒去,想抓欄杆都抓不住,根本不需要别人動手他就自己摔下四樓。
在作者脫手的那一刻,時間好像放慢了,季遠憂看到的一切都是慢動作。她知道她需要離開這裡,可右手的項鍊好像挂到了什麼東西。
從來平靜的人慌亂起來,沒有去解開挂住項鍊的東西,而是選擇蠻力拉動,反作用力也讓季遠憂失去平衡。
想起來了,全部想起來了。但還不如不想起來,自己死得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那個,我現在該怎麼叫你,還是優優?”季安娜面對身形高大的施念有些無所适從,和她之前那個自認為乖巧的女兒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叫我什麼都一樣,我都是。”施念對自己的認同感還挺高的,無論是那個階段的自己,都是此刻的集合。
沒有季遠憂的這段經曆,他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施念,大約會像以前的那個自己一樣,處處惹人讨厭,連自己都嫌棄。
“優優,你先别出來,留在這裡,等我們把新的人偶準備好了會來找你的。”季安娜還是擔心孩子沖動,并不知曉這個過程都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在這之前我還有兩個問題,王醫生你告訴我,是不是之前那個玩家在系統恢複後又來到書裡了?”施念先确認當前的麻煩。
“是,系統重啟,他應該也回到這個世界了。”王醫生沒有實際确認過用戶狀态,但人肯定是在的。
“第二個問題,你有沒有辦法弄到這篇文的原文。”施念說。
那些都已是過去,但因為記憶被覆蓋實在是回憶不起來,隻能通過文字去了解那個自己。無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都能接受。
“我隻能給你電子稿。”王醫生說。
“可以,這就夠了。之前定金的五十萬,是不是作者打給我的。”施念還想起一個問題。
“是,那錢我們也搞不懂什麼情況,但是你好像能夠自己解釋我們就沒管。”王醫生說。
錢的數目太過剛好,那麼大約就是同一筆,豈不是施念可以利用這筆算得上贓款的錢做點什麼?
“别想那麼多,等新的身體造好了,我們就可以團聚了。”季安娜說。
“那我的新身體現在建到哪個程度了?”施念好奇。
對此兩人心虛地互看一眼,最後是王醫生說:“新建文件夾。”
“哈哈。”施念忽然笑了,他就知道沒這麼快。“那我的新身體可以自己選擇嗎?”
“可以啊,之前季遠憂的身體也是你自己選的。”
這段記憶施念大概能回憶起一點,大約就是自己想要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外加絕對不想被人認出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麼重的心裡負擔,那麼建模肯定是怎麼好看怎麼來。新的身體也可以避免一些前世自己惹過來的麻煩,畢竟你抓魯迅和我周樹人沒什麼關系。
“那,我可以把渡天弦也帶走嗎?不是說隻要有了自我意識和身體就可以離開書裡?他已經有自我意識了,我确定。”施念自己想走,但不想留下渡天弦一個人在這裡。
“要求有點太多了。”王醫生吐槽,你知道一個人偶多少錢嗎?為了彌補你這個簍子已經搭進去兩個了。
“可不可以嘛。”施念沒有硬來,而是用求的。
本來準備義正言辭拒絕的王醫生突然有些不确定了,最後猶豫着說:“我,去問問我老闆,畢竟我沒有權限。”
“謝謝姐姐。”施念對于自己的死亡還是心有餘悸。
或許是命不該絕,連續兩次讓自己想方設法活了下來,那麼現在的他絕對不能糟蹋這份好意。他一定會和渡天弦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