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山在蘭州呆了三天,期間,賀蘭因一直和她保持着聯系,反倒是賀北望,自從那晚他送她回家後,兩人僅有的幾次聊天,也是客套的問候,而且對方總是隔很長時間才回消息。
賀蘭因無意中透露過,賀北望是在外地工作。溫卿山沒有多想,她下意識以為,賀北望在外地還開了拉面分館。
離開蘭州的前一天,溫卿山拎着兩大口袋的禮物去了賀蘭因的店。
今天賀連亭不在,坐在賬台的是一位年輕小夥,見她走過來,原本漠然的俊臉上揚起了笑容,“你好女士,點餐嗎?”
溫卿山朝裡面看了眼,問道:“蘭因姐在嗎?”
“你是我媽的朋友?”
賀蘭因是他媽媽?溫卿山腦子裡閃過賀北望曾經說的話,賀連亭的哥哥是警察,所以面前這帥氣小夥應該就是賀蘭因的大兒子了。
“是的,蘭因姐在忙的話也沒關系。”溫卿山把禮物遞給他,“一點心意,送給你們。”
“诶诶诶,小溫你這可不行。”賀蘭因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跑過來阻止了溫卿山。
“蘭因姐,你們家這麼照顧我,我回點禮都是應該的,而且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不收下的話,我會很難過。”溫卿山說着,還撇了撇嘴。
“你這真的是……”賀蘭因看了下口袋裡的東西,有護膚品、剃須刀,還有小朋友的玩具,說貴不貴,但這兩口袋加起來也不便宜了,“小溫,我也沒幫你什麼,真的不好意思收。”
“收下吧蘭因姐,萬一我以後還有事要麻煩你呢。”
其實也就是個客套話,但足夠給賀蘭因一個台階。
賀蘭因活了幾十年,還沒收過這種剛認識幾天的朋友的禮物,她面露難色。
這時,在一旁沉默的男人開口了,“謝謝溫小姐,我替我媽媽收下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們。”
“賀雲朗,你把你電話給溫小姐。”賀蘭因說完又看向溫卿山,“小溫,這我長子,現在是一名警察,如果你在這邊遇到麻煩,找他就好。”
“賀雲朗?”溫卿山看向笑容燦爛的男人,“你好,我叫溫卿山。”
“早聽賀連亭那小子說過,最近認識了一個漂亮大姐姐,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不得不說他們家族的基因挺好,賀蘭因上了年紀但依然能看出是個美人,賀雲朗和賀北望這舅侄倆的五官有些相似,但氣質又全然不同。
賀雲朗看上去比溫卿山要小幾歲,估計大學畢業沒多久,整個人看上去陽光俊朗,或許受職業影響,還透着股正氣。
溫卿山存下賀雲朗的手機号,随口問了句,“今天沒看到連連呢?”
“那小子被隔壁的小妹妹拉去陪着玩遊戲了。”賀雲朗說道。
溫卿山笑道,“小小年紀女性緣就這麼好。”
“還不是他對小女生們百依百順。”賀雲朗說。
“你小時候也是一樣的。”賀蘭因打趣道,“咱們家就北望小時候不招小女孩喜歡。”
“這是為什麼?”溫卿山問道。
“還不是因為北望從小就不愛笑,成天闆着個臉,後來上中學也是,獨來獨往的,就算有女孩喜歡他,都沒人敢表白。”
“媽,你又揭舅舅的老底。”
“好了不說了,小溫是明天走對吧?”
“是的。”
“雲朗明天值班嗎?送送你小溫姐姐。”
“我去跟領導說一聲。”
“不用不用。”溫卿山忙擺手道,“明天我有朋友送我的,别擔心。”
“那行,反正以後有時間就來玩。”
“謝了,蘭因姐。”
“别客氣。”
*
次日,溫卿山乘坐了早班機抵達敦煌,來接她的是一位紮長辮的姑娘,舉着寫着她姓名的牌子搖搖揮手。
“溫姐,這兒呢!”
溫卿山拖着行李箱走過去,“是小唐吧?”
“是的是的,我說姐姐你也太好認了,老遠就看見一個大美女走過來。”
溫卿山笑笑,“别貧。”
“走吧姐,我們先去院裡報個到。”
“我看到研究院還有幾十公裡路程呢,你開車?”
“當然不是,這個時候,咱們所裡的車神就要派上用場了。”小唐幫她拎了兩個口袋,努了努嘴,“喏,在那邊。”
溫卿山申請到敦煌研究院的工作後,她的博導就把院裡一些前輩的聯系方式給了她,然後她又通過這些前輩認識了幾個年輕實習生,其中一個就是小唐,還有一個就是此刻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小馮。
“溫姐,您可算到了。”小馮打開後備箱,正要把她的行李放進去,提了兩下,愣是沒把箱子提起來。
溫卿山笑了笑,上去搭了把手,“東西有點多。”
“不知道的以為你裝了幾坨鐵呢。”小馮甩了甩手腕,“真夠重的。”
“誰讓你不去舉鐵,你就該跟保護研究所的那幾個師兄學學,人家那肌肉。”小唐抓緊一切機會數落他。
“喲,那麼喜歡啊,你去申請調組啊。”
小唐做了個鬼臉,“開車吧你。”
溫卿山上了後座,前排的二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她低頭刷了會兒手機,和哥哥嫂子報了平安後,便息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