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先早讀吧，換位置都事情，班長利用午休的時候安排一下。”佘博厚說完了事項，就開始督促早讀了。

7：50。

怎麼早讀才開始10分鐘。

背着書的裴簡行看了眼手表随意地想着，轉頭發現鄧子瑜正舉着課本和前面的人聊天，還是關于換座位的事情。

裴舟行從小就不喜歡早讀和晚讀，因為他覺得背書是既枯燥又無聊——從絕句到散文，從古到今，從中到外，一遍又一遍，一字不差，他覺得還不如做一道數學附加題來得有挑戰性和成就感。

但是和顧循宥做同桌的那段時間，他卻覺得有點喜歡這段時間。他喜歡聽顧循宥讀詩、散文和詩歌，其實就像孟老師說的那樣，顧循宥讀這些内容的時候沒什麼感情，但是他的音色很好聽，所以她總喜歡在課上讓顧循宥朗讀，就像裴舟行也很喜歡，每天早上一來學校就能聽到顧循宥讀這些内容時候的聲音。

8：25。

早讀終于下課了。

裴舟行趴在位置上，又忍不住看向顧循宥的位置，他剛下課被老班叫去了，現在位置上隻放了本語文書。

他記得顧循宥桌洞一直很整潔，書本按學科整齊地摞成兩排；桌面也很幹淨，上什麼課就拿什麼書，課間複習完之後又會整理好放回去。

裴舟行好幾次調侃他，比女孩子還整潔幹淨，以後結婚一定很持家。

結婚？裴舟行突然想到顧循宥喜歡的人，又有些莫名煩躁。

9：15。

大課間鈴聲一響，顧循宥出了教室，等到裴舟行擡頭看時，座位上已經沒了人，他在教室檢了一圈也沒看到人，撞了撞鄧子瑜問道，“你看到顧循宥了嗎？”

“顧學神？他可能今天主席台演講嗎？我看他剛下課就拿着演講稿出去了……裴哥，怎麼了嗎？”

“沒事，我就随便問問。”裴舟行聳了聳肩說道，然後順着人流往操場去。

周一的大課間是裴舟行最不喜歡的時間段，一站就是十幾分鐘，升旗之後的演講時間又臭又長，千篇一律的話術，來來回回就那幾個主題，有這時間裴舟行還不如趴在座位上睡一會兒。但是自從老班要求顧循宥作為監督員，監督他去升國旗，裴舟行就再也沒有逃過這一劫。

不過，既然是顧循宥演講，裴舟行覺得自己可以勉為其難地去捧捧場。

10：20。

為什麼老佘要中午換座位，看着教室前面的時鐘裴舟行托腮想道。

又是一節語文課，小孟老師在上面講月考試卷，正在講解詩歌鑒賞。裴舟行看着桌上的試卷，突然感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對語文這麼上進。

雖然奶奶是文學系的教授，但可惜裴舟行從小對文學不感冒，語文成績也是不上不下。最基礎的文學常識，他沒有問題，那是被奶奶從小耳提命面要求掌握的；但是閱讀理解和詩歌鑒賞卻都慘不忍睹，不過裴舟行對此一直都抱着無所謂的态度，隻要語文成績不被奶奶說道就行，所以一直也不是很上心。

不過這學期，為了超過顧循宥，裴舟行在語文上真的是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但是文科和理科不同，前者靠得是語感和長期積累，潛移默化，想要和後者一樣做到短期的迅速提升很難。

但好在它也需要以應試的方式進行内容考察，既然是考試，無論文理都必然有一定的規律，隻是文科的規律可能不像理科那樣明顯。

因為即使是閱讀理解這樣的主觀題，也是以得分點作為評判标準。所以，裴舟行就拿着整個高一到現在所有的語文試卷，一點點去找這些答案的共同之處，看了大半個月，最後才勉勉強強地把語文提上來，不至于讓他在這方面失了優勢。

不過要是讓奶奶知道了，估計會罵他投機取巧，又要給他科普日常積累的重要性了。

10：55。

還有半節課。

裴舟行默默計算着放學時間。

這節是物理課，他們的物理老師年紀很大，個子不好，還有點秃頭，所以班裡的人私下裡都叫他小老頭。他的習題課進度很慢，講了半節課，試卷的幾道選擇題還沒有講完，裴舟行無所事事，一邊聽一邊在稿紙上畫畫。

畫了小老頭講課時手舞足蹈的自畫像，他覺得不錯，很想發一張給顧循宥看看，剛準備拿手機，看到從窗邊走過去的年紀主任，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還是做同桌方便，裴舟行想着。

以前無聊的時候，裴舟行也會在稿紙上寫寫畫畫，畫完之後就拍在顧循宥的桌子上給他，幾乎每次都會收到“無聊”兩個字，不過如果有時候也會是優、良這些的評價，而這取決于這節課的無聊程度。

這樣想着，裴舟行看了眼顧循宥依舊坐得挺直的背影，剩下的半節課開始畫起了他的“前同桌”和“未來同桌”。

11：19：59。

等到把稿紙畫完，裴舟行看了眼教室黑闆上方的時鐘，“時間剛剛好。”裴舟行看着秒表指向12之後說道，随着他的聲音，下課鈴響了。

“裴哥，你這麼這麼餓嗎？”鄧子瑜看着裴舟行問道。

“還好啊。怎麼了？”裴舟行一臉莫名地看着鄧子瑜。

“那你這麼一上午都在盯着手表看？”鄧子瑜發現今天的裴哥格外奇怪，從進校見到他之後，這種奇怪感就開始了。

不，準确說，應該是，這麼早就在學校見到裴舟行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然後就是他從早讀課之後掩蓋不住的激動和……焦躁。

雖然說今天的裴哥格外好說話，但卻過幾分就會看看手表或是黑闆上的時鐘，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