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行對于顧循宥的行為,其實沒有多生氣。隻是他看出來顧循宥在躲他,又不說清楚,所以在賭氣。
難得看了眼日曆的裴舟行,發現顧循宥生日那天是周三。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讓鄧子瑜幫他送了禮物。
“今天是顧神生日呀!”鄧子瑜看着裴舟行遞過來的生日禮盒驚訝地問道。
“嗯。所以你把這個送他……如果他問起來,就說手你送的。”裴舟行有些煩躁地說道。
“那怎麼行?!我鄧子瑜是這樣的人嗎?”鄧子瑜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裴舟行覺得找他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你就說是你送的,不然這個學期别想抄我作業。”裴舟行威脅道。
“裴哥,這可是你和顧神重歸于好的機會呀!畢竟隻有你記得他的生日。”鄧子瑜拍了拍裴舟行,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什麼重歸于好?鄧子瑜你會不會用成語——你隻要把禮物送給他,說是你送給的生日禮物,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咳咳咳,順便幫我說一句“生日快樂”,還有,你别亂說話啊。”裴舟行盯着鄧子瑜半是囑咐半是警告的說道。
“裴哥,這……”鄧子瑜抱着禮盒有些為難地說道,不過話沒說完裴舟行就打斷道,“一學期的作業,外加一學期的早飯。”
“小鄧快遞,使命必達!”鄧子瑜立正站好,左手抱着禮物右手行軍禮,聲音格外正經。
裴舟行不知道鄧子瑜後來和顧循宥說了什麼,不過結果就是鄧子瑜說的“快遞已安全送達,收件人已簽收。”
裴舟行不知道顧循宥是否看出來,那是他送的禮物。
那份禮物是裴舟行過完生日之後,就開始着手準備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裴舟行真的給顧循宥送了本《五三》,然後他用樂高拼了在書桌前算題的學生作為擺件送給他。
那個積木是集訓期間,裴舟行和顧循宥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裴舟行偶然看見的。他不知道顧循宥受到這個禮物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但那也确實是他花了六個月拼出來的。
在買下那個積木後,裴舟行原本是想拼好之後親手送給他的。本來他還打算在顧循宥生日那天,晚自習開始之前再去買個蛋糕,和鄧子瑜他們幾個一起給顧循宥過個生日。
現在的結果,可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真實寫照呀。那天上晚自習的時候,裴舟行感慨道
今年冬天的氣溫變化特别快,可能今天還是可以穿單衣的十幾度天氣,明天就是接近零下要穿羽絨服的氣候。而裴舟行又是個從不看天氣預報的人,即使李阿姨多次提醒他氣溫變動,讓他注意保暖,裴舟行也是嘴上答應,轉頭就忘。
結果不出所料,12月下旬接近零下的溫度,隻穿了校服的裴舟行發燒了。
前天晚上隻是有些頭疼,裴舟行想着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于是就早早洗漱睡覺了。結果第二天起床後非但沒有好轉,不僅喉嚨不舒服,還頭暈腦脹的。
因為不想給遠在瑞典的老媽添麻煩,裴舟行還是上學去了。結果那天好死不死地有節體育課,裴舟行跑完操就扛不住了,于是就和老師請了假回教室休息。
回到教室,他想着睡一覺可能好點,于是趴在桌上睡覺。可是他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因為沒有零下,所以學校不予許各班開空調,他隻能把整個人縮在座位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期間,裴舟行好像聽到教室有什麼動靜,但因為他實在太冷了,感覺隻要一動,風就好像從四面八方往身體裡鑽,而且他頭疼得不行,于是也就沒擡頭去管是什麼動靜。
而且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覺得周圍暖和了起來,稍微舒服了點就睡着了。一直等到體育課下課,班級的人陸陸續續回教室,各種說話聲傳來,裴舟行才醒。
“都熱死了,這誰開的空調呀?”
“學校不是不許開空調嗎?要是被學生會發現可是要扣班級分的。”
“這個哪位田螺姑娘做的好事,這天就應該開空調!”
“對呀,這天冷死了。不開空調,我上課都不想把手伸出我的口袋,太影響我的效率了。”
“你們這些女生真矯情——體育課上不動,還顯天氣冷。趕緊把空調關了,打一節課籃球熱死了。”
“你既然這麼熱,那你出去呗。外面多涼快,正适合吹吹你的豬腦子,清醒一下!”
“就是,覺得熱就出去。不要在班級裡指點江山。而且,我們班開空調是主任同意了的。”
……
班級的各種好動靜傳入耳朵,裴舟行勉強睜開眼,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冷,但比之前好多了,而現在更多的是感覺口幹舌燥。
于是,他順手拿起桌旁的水杯喝了口熱水,喝完才反應過來,明明記得之前水杯裡應該沒水的呀。正納悶,他又發現桌角一張紙巾上發着幾粒藥品。
“裴哥,你趕緊吃藥。我看你這病得不輕。”鄧子瑜的聲音傳來,裴舟行反應慢半拍意識到是鄧子瑜給的藥。
就着熱水把藥吃了,裴舟行反而更困了。體育課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就可以直接吃午飯了,裴舟行因為困意來襲沒去食堂,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教室裡和走廊外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都沒有影響裴舟行睡覺,可能是因為暖和也可能是因為吃了藥,裴舟行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一覺醒來,午練已經結束了,裴舟行沒在桌上找到自己的練習題,想着可能是放在鄧子瑜桌子上了,也沒在意。因為他的目光被桌角放着的盒飯吸引了。
“裴哥,顧……我給你帶了飯,你吃了藥又睡了一覺,現在肯定很餓,趕緊趁熱吃吧。”鄧子瑜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看着裴舟行說道。
裴舟行因為正在拆盒飯,所以沒注意到鄧子瑜的表情,覺得他猜得沒錯,早上的藥是鄧子瑜給的。
在和鄧子瑜道了謝之後,裴舟行就趕緊趁着午休之前的時間吃午飯。他看着飯盒裡的飯菜,有些驚訝于鄧子瑜的細心,竟然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鄧子瑜,謝了。”裴舟行再次道謝道。
“啊?裴哥,這飯其實是……哦,不用謝。裴哥,你試卷我也幫你交上去了。”鄧子瑜欲言又止地說道。
“嗯,謝了。等我好了請你吃飯。”裴舟行說道。
“不用不用,你不是已經請了我一學期的早飯了嘛。”鄧子瑜趕忙拒絕道。
“鄧子瑜,這不像你呀。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裴舟行覺得今天的鄧子瑜還真讓人意外。
“……誰叫這些事兒都不是我幹的呢,我也心虛呀。”鄧子瑜小聲嘀咕道,又忍不住吐槽道,“你和顧神兩個人真是絕了,專為對方幹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事,白白讓我拿好處,圖什麼呀——雖然我鄧子瑜平時愛占點小便宜,但也還是有底線的好嘛!”
“你說什麼?”裴舟行聽鄧子瑜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奇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裴哥,你感覺好點了嗎?”鄧子瑜趕忙岔開話題道。
“嗯,趕緊好多了。還是要多謝你。”裴舟行把吃完的飯盒收拾好,起身準備去丢垃圾之前,拍了拍鄧子瑜的肩膀說道。
“不用不用…呵呵呵。”鄧子瑜看了眼裴舟行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看書的顧循宥,皮笑肉不笑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