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松松,也不怕倒不上氣。”
嫌棄地扔下這句話,他潇灑穿出灌木叢,和狒狒群叫陣去了。
白甯眼淚一下止住。
她将象鼻反方向從巴雅象鼻上饒出來,問巴雅:“嘴巴長刺,你吃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巴雅沖白甯龇出一口白牙,含糊道:“沒有啊,你呢。”
白甯搖搖頭。
她們互相專注地觀察起對方的嘴,灌木叢外狒狒群炸鍋一樣的叫聲傳了過來,伴随着圖魯斯威武的象鳴。
默了默,兩兩對視,一齊笑出聲來。
陰霾的心情掃空大半。
白甯卷了把樹葉,擦擦眼睛,問巴雅:“你和你爸爸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會迷路了吧?”
嘴上雖這麼問,其實白甯心裡很希望聽到巴雅否認。
果然,聽到巴雅第一時間搖頭,解釋說“我們專門來找你的。”白甯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
“是嗎?”她小心思快藏不住了,仍故作鎮靜問,“為什麼?”
以為巴雅大概會說,因為聽到你出意外擔心,一定要回來看一看,白甯眼尾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可沒想到,巴雅會突然變得嚴肅。
“我們有一些關于你家人的消息要告訴你。”
“啊?”
得知巴雅不是因為擔心她特意趕來相救,白甯表情空白一瞬。
但很快她便維持住體面。
“她們不是在森林嗎?你們遇上了?”
巴雅要說正事,做出說正事專用姿勢,象鼻豪氣地勾搭白甯脖子,大姐大招呼新收的小妹一樣的姿勢,倒豆子一般把來龍去脈說給白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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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季的時候草原上的動物集體遷徙,某些路線角馬群和象群重合。
象群由年長的領頭雌象帶領,根據經驗尋找水源,食物,每天都在行走,換不同目的地。
角馬比較笨,他們目的地較固定,年複一年向西遷徙去沿河地區找新鮮的草吃。
剛過去的旱季,持續時間比往年長,有些角馬吃不飽順着水源下行,水源下遊位置,據圖魯斯了解,與一大片森林毗鄰。
巴雅和白甯分開後,雖然因牽挂白甯悶悶不樂,但她還是老老實實随圖魯斯踏上回象群的歸程,之所以會突然調轉方向回來,就是因為遇到了少量落單的角馬。
這些角馬身上帶傷,不是血淋淋的食肉動物撕扯的傷口,反而毛發焦黑,皮肉呈鮮紅帶黃膿的腐爛狀。
圖魯斯見過被雷劈中的樹木,樹木起火,燒傷的鳥類和不知道躲被燃燒的斷枝砸傷的倒黴羚羊,就是那樣的傷口。
圖魯斯判斷,這些角馬落在雨季回遷隊伍的最後面,應該就是因為他們旱季遷徙的目的地最遠,到達森林邊緣,才會回來這麼晚。
而白甯分别前曾說過,她流浪到草原的原因,是因為生活的森林發生火災,巴雅不确定白甯的家是不是在西邊,擔心白甯的家人也和角馬一樣,躲過危險了正在着急找她,所以特意回來給她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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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巴雅的話,白甯腦中閃出很多原身記憶片段。
熊熊的火光,滾滾的濃煙,驚慌的象群,悲傷的象鳴......慘痛的回憶,讓白甯陷入深深的痛苦。
未完全幹爽的眼睑,一下又濕透。
白甯總算知道為什麼穿越過來,關于原身的記憶這麼少了。
恐怕原身能逃到草原上,已經是舉全象族之力,可惜,原身應該早就奄奄一息,否則她根本沒機會意外穿進來。
白甯不說話,默默流淚,巴雅跟着揪心。
“你家人一定會沒事的,她們也許随着角馬群已經到了草原,正多方打聽找你呢。”
白甯卻自認沒那樣的運氣。
當人,當象,她命裡就不配擁有家庭的溫暖。
“嗚嗚嗚......”哭聲漸大。
巴雅急得團團轉,象鼻擦不幹白甯的眼淚,幹脆用象耳來回給她扇幹。
趕跑狒狒回來的圖魯斯,見狀表示很懵。
不是吧,又親哭??
他眼神一言難盡,看向巴雅。
“你這張喇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