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咬死你。”
不知道白甯為什麼大動肝火的巴雅,一臉無辜。
任憑白甯撲騰。
在白甯嘴巴快咬到她鼻子的時候,她發現了什麼,眼神微眯。
一本正經開口:
“姐姐,你牙上有草。”
兩個品種的象之間原本存在的口音差異,此刻仿佛離奇消失。
“你牙上......”白甯喃喃道,噎住,頓了頓,爆發出高分貝的尖叫,“我草啊!!”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幹仗幹上頭的時候聽到這種讓人上不來台的話更惡毒的嗎?
沒有!
白甯單方面把巴雅列為這片草原上第一個讨厭的對象。
她漲紅一張象臉。
在尴尬收嘴和厚着臉皮咬巴雅一口之間,選擇了——
龇出上下兩排白牙,展示。
瞪圓眼,理直氣壯道:“那又怎樣,有本事幫我舔掉。”
說出這話,白甯其實有點心虛,心跳飛快。
但看到巴雅臉上疑似吃癟而露出的錯愕表情後,她立馬爽了。
小樣,被姐拿捏了吧。
白甯火速低頭,象鼻吸滿水,打算扳回一城,噴巴雅一臉。
她張着嘴,自信道:“惹到我,算你——”
話還沒說完,強行被一根比她粗壯的象鼻打斷。
巴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象鼻伸到她嘴邊,眼看着就要往她嘴裡塞。
“诶你你你!!!!”白甯震驚大叫,連退三步。
“噜噜噜——”
巴雅一臉認真,亦步亦趨,嘶鳴着上前。
白甯傻眼了。
掉頭往岸上跑。
“大哥,你是真不嫌髒啊,得,惹到你算我倒黴。”
白甯撒開腿,一溜煙紮進灌木叢中。
巴雅噜噜叫着,緊追其後。
兩隻象在灌木叢中,展開新一輪角逐。
巴雅和白甯不知疲倦折騰的同時,方圓數十裡内的象群,深受其擾,夜不能寐。
大象腳上的神經末梢非常敏感。
她們在地面走動的每一步,都會發出獨特的低頻信号。
這種信号不僅通過地面傳播,在空氣中也能傳播。
巴雅和白甯發出的所有動靜,悉數通過地面和空氣傳導給周邊的象。
離得較遠的象,接收到的信号比較模糊。
她們以為,巴雅是一隻不愛睡覺的象,摸着黑都要向小夥伴發出玩耍邀請。
覺得巴雅吵鬧,對她的行為,并不以為意。
離得近的象群,卻多多少少意識到不對勁。
巴雅的叫聲,不同往常。
那獨特的聲調,一般隻有求偶的雄象才會發出。
可附近并沒有陌生雄象出沒。
倒是不久前,有一隻生面孔的雌象經過。
個别愛湊熱鬧的,竊竊私語,好奇心愈演愈烈。
礙于夜晚草原危機四伏,安全起見,她們最後還是放棄了即刻過來一探究竟的念頭。
成年的公象,是草原上可以稱霸四方的存在,他們沒有這個顧慮。
但他們一般不對閑事感興趣。
因此,越顯得披星戴月匆匆趕路而來的圖魯斯,格外特别。
圖魯斯目标明确朝巴雅所在的方向逼近。
不是他八卦,他單純出于擔心。
巴雅是圖魯斯的女兒。
圖魯斯平時獨自生活,這次受巴雅母親召喚,特地來尋巴雅帶她回家。
行路中途,圖魯斯憂心忡忡。
距離巴雅不足十公裡了,腳步反而開始遲疑。
他将腳掌完全貼合在地面上,不放過地面傳導上來的任何輕微震動。
各路信息通過骨骼,傳導向大腦。
圖魯斯神色深沉,若有所思。
腦海中模糊的畫面,一點點清晰。
他感知到,東南方位有兩隻象,正在逐鬧。
其中一隻,情緒變化複雜。
而另一隻,從頭到尾都興奮無比。
謹慎确認,興奮的那隻正是不斷發出獨特低頻聲音的巴雅,圖魯斯威武的臉龐,出現罕見柔情。
“不愧是我女兒。”
圖魯斯感歎不已。
“追象的方式都和她媽一模一樣。”
好奇是哪個象群的小雄象有這個魅力,能吸引一向不愛親近雄象的女兒,性情如此大變,圖魯斯加快腳步前進。
距離縮短到五公裡的時候,他靈敏的象鼻,捕捉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已經變得很淡,卻還是在他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
圖魯斯提速奔跑。
朝陽從天際邊露出大半,圖魯斯終于到達灌木叢前方的一塊開闊地。
迎着晨輝,他看到小水坑邊,一隻體型嬌小的象趴卧在地上。
似乎,抽搐發抖着。
而巴雅,他最愛的寶貝女兒,雄赳赳氣昂昂,邁開腿,就、這麼沖刺着,騎上去了。
額......
圖魯斯硬着頭皮上前。
看清白甯扒拉地的後肢,和那明顯的性向部位時,象臉大吃一驚。
“寶貝女兒——”
“等等,她,也是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