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時間一秒一秒過去,預想中皮開肉綻,撕心裂肺的痛感遲遲沒有襲來。
白甯差點耐不住性子,回頭求對方給個幹脆,這時,被戳疼的地方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濕潤觸感。
“......”
反應過來那部位在哪裡,白甯整隻象彈了起來。
“啊!!!”
這尖叫分貝之大,差點直接把巴雅的天靈蓋掀翻。
巴雅從未這麼近距離受過驚吓,條件反射将舌頭收回嘴裡。
但象牙已經來不及後撤,呈現出從下往上挑的死亡角度。
于是白甯整隻象彈起來,又迅速降落,象臀就那麼精精準準,坐在了她象牙尖尖上。
就,那麼直勾勾插/進去了。
巴雅臉上驚現錯愕表情。
旋即,來自白甯的第二記更高分貝尖叫,在她耳邊爆發。
“啊!!!”
遭遇突如其來的鈍痛,白甯的臀/肉就像觸到高壓電一樣,瘋狂痙/攣抖動。
她猛地壓低前肢,一個羚羊擺臀跳,蹦高後腿。
生生将臀尖尖從象牙中彈出。
顧不上回頭查看傷口,腳趾抓地蓄力,一個俯沖發射,往前倉皇奔逃。
“救命啊!”
“非禮啊!”
“象遇見變态啦!”
“沒、沒睡着啊。”
被吼懵在原地的巴雅,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身手真快。”
在一隻略顯嬌小的象身上,竟能看到如此卓越的爆發力。
“真是象不可貌象。”
巴雅連續扇動耳朵。
耳膜遭到強烈刺激,産生的短暫耳鳴現象稍稍緩解。
她終于聽清,白甯在前方灌木叢中反複傳出的慘叫内容。
怎麼形容呢,好像每個字都聽懂了,但組合在一起,又好像根本沒聽懂。
大大的象臉上,出現迷惑表情。
“都是象,怎麼有的象說話還帶口音。”
巴雅豎起耳朵,想要仔細分辨白甯叫嚷的那些話的意思。
“emmm,還是沒聽懂,不過怪好聽。”
回味白甯的一舉一動,巴雅咧着嘴,滿門心思都是:好想繼續貼貼。
她目光虛彙在象牙尖尖,一通傻樂。
突然,象牙尖上那可疑的附着物,晃了晃她的眼。
巴雅恍然驚覺。
糟糕,闖禍了。
“姐姐,等等我,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巴雅撒開腿,追趕白甯。
往前奔跑幾十步,才看到白甯影子。
巴雅盯着白甯崩得筆直的尾巴和左右颠動的圓屁股再三确認,沒有看到明顯傷口,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别跑了姐姐。”
“你沒流血。”
“但是再這麼跑下去,你真的會吐血。”
白甯全然聽不進任何聲音。
她腦中隻剩下一個想法。
沖,無論如何不能停。
兩隻象,八隻象腳,霎時将原本安靜的灌木叢攪弄得處處不得安甯。
無數種不知名的小昆蟲,小鳥兒,受驚尖叫,揮翅亂飛。
土豚靓仔剛找到一處螞蟻洞,探進舌頭正要美滋滋飽餐,被突然震動的地面吓得牙齒差點咬到舌頭,顧不上擦哈喇子,就近鑽了一個洞進去避難。
狐獴夫妻正帶崽夜遊,雙雙抱頭逃竄,回家還發現家被偷了。洞口全面撐塌,無奈拖家帶口,罵罵咧咧,竄出灌木叢,投奔親戚訴苦。
貓頭鷹站在樹上蹲守獵物,240度轉動脖子,眼見着選中的獵物險些被象腳踩死,無語地用翅膀尖揉揉眼睛。
八百年也沒見過這麼活潑的象。
大半夜不睡覺,玩呢?
白甯要是能聽得見它的心聲,必定會指天發誓喊冤。
誰玩啊!
她要喘死了好嗎!
呼呼的小風,直往嘴裡灌。
喉嚨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在割。
原本厚實的皮膚,被樹杈割出一條條白道道。
四肢也酸軟乏力。
逃命是要緊,但哪隻象禁得住這麼跑。
怪不得以前沒看過象速跑,就這大體格子,象腳在地上跑,五髒六腑在半空追。
她都懷疑下一秒她的器官要自爆了。
急需泡水給身體散熱,白甯掉頭鑽出灌木叢,往水坑方向跑去。
巴雅的體型比白甯大許多。
白甯因奔跑導緻的所有身體不适,巴雅都需要加倍承受。
看到白甯調轉路線鑽出灌木叢,巴雅預判到白甯的想法。
跟着調轉方向,沿小水坑邊沿,逆時針包抄過去。
兩象遙遙相對。
巴雅提前減速。
白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見一隻“龐然大物”的身影時,再刹車已經來不及。
即将迎面相撞。
白甯驚恐地閉上眼睛。
四肢外八開叉,壓低身子往前一個出溜滑大動作。
差點鑽進巴雅身下。
巴雅靈活将身體側了個方向,避免被撞倒。
白甯卻不慎擦過它前肢,腦袋結結實實撞向樹幹。
“砰。”
世界消音了。
白甯眼冒金星,腦仁天旋地轉。
“噗通。”一聲巨響,她整隻象軟倒,側翻砸進水坑。
撲騰起來的水花,将巴雅潑了個半濕。
巴雅看到白甯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不顧被撞麻的前肢,一瘸一拐上前。
用象鼻勾起白甯的象鼻,帶離水面,防止白甯溺水。
見白甯久久仍沒動靜,愈發焦躁不安起來。
“噜噜噜——”
巴雅連連嘶鳴,擔憂不已。
趕忙又轉過身,用另一隻沒被撞到的前肢去頂高白甯的脖子。
小時候巴雅曾親眼目睹其他象群的小象溺死在水坑裡,她此刻非常擔心白甯長時間這麼癱下去,最後再也站不起來。
顧不上許多,巴雅将身體也全部泡進水裡,一個勁用腦門去蹭白甯的臉頰和耳朵。
“姐姐,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