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拍拍希娅肩膀,獨自消失在隧道。
送完老師,希娅立刻啟程,快馬加鞭往回跑,這時候周圍的空間也發生變化,她直接到了皇宮,盯着雕刻獸首的門把,希娅知道這是修斯的寝宮,她直接推門而入。
拉開床簾,希娅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男女,克勞德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他有種想吐的沖動,希娅暴怒,一把将羅珀連帶被子一裹丢出門外,鎖上門希娅直接坐到修斯身上,一拳捶向男人胸膛。
希娅尖叫:“我哥呢,我那麼好的哥呢?你還回來,還給我!”人怎麼會突然間爛掉?一定被肮髒的孤魂野鬼附身,希娅錘打修斯更加用力。
尼塔斯享受新的身體,多年來的謀劃就是為了這一刻,當初他被大魔法師認為是沒有資質的皇子,因此殚精竭慮提升自己的力量也導緻他如今的過度衰老。在修斯出生的時候,看着孩子純淨的寶石眼,尼塔斯就産生強烈的渴望——如果我能成為你。
這麼多的準備都是為了能夠成功奪取自己孩子的身體,當成功後尼塔斯迫不及待地去享受新的生活,他要用更加刺激的方式來感受自己的存在。
然而劇痛讓他猛然驚醒,他看到克勞德壓在他身上又錘又打,尼塔斯感覺肋骨都要斷掉。
希娅兩拳錘下去,尼塔斯直接吐了血,他怒目圓睜,咬牙切實:“滾!”希娅往尼塔斯臉上打了兩拳,尼塔斯咳嗽着吐出兩顆牙。
尼塔斯想用漏風的聲音叫人,被希娅用枕頭捂住整個頭,希娅還在上面幹嚎:“我哥呢,我哥呢?”
突然間死死掐住希娅手臂的力道變了,成了不間斷的拍打,希娅拿開枕頭,修斯急切地說:“克勞德,你快走!别讓他傷害到你!”經過希娅一系列操作,在修斯心中克勞德一直是他弱小又弱智的弟弟,戰場上厲害主要是隊友強,願意護着克勞德。
而後修斯神情又變得兇惡,他的雙手開始轉動不同的顔色的魔法陣,此時希娅一個大跳騰空而起,用自己超過二百磅的體重,雙膝分别重壓在尼塔斯兩條手骨,她跳了兩次硬生生将尼塔斯手骨壓碎,阻斷他的魔力輸出。
希娅安慰道:“哥,别擔心。你手廢了我也願意養你。”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希娅也不打算解決修斯,到時候她當皇帝,把自己哥哥囚禁起來好吃好喝供着就行。
此時,修斯突然看向希娅腰間配劍,希娅感覺不對勁,在她反應過來時,劍憑空出鞘直接貫穿了修斯心髒。
希娅大叫:“你做什麼啊!”
權力與父構成了一重重大山,作為孩子作為少年的修斯走在山中不見來途與歸路,他以為這山是堅固可靠的,而其實他與克勞德,他們都被壓在山下無情磋磨,有一雙眼睛在無情注視一雙手在操縱,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恍若一重重山的崩塌,連帶着所有草木伴随巨石泥沙向下滾落,鳥獸齊齊奔走,地面好像在呼吸起伏,似有巨人要破土而出,可當山體開裂裡面又似深不見底的幽冥,原來他一直生活在謊言之中,他所追求的完美都是虛無,這樣的人生,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希娅拼命地想要按住修斯胸口往外冒的血,她從自己領口摸出寶貝似的萬靈藥,之前在戰場上給菲利克斯用了幾滴她都肉疼,但現在直接一整瓶往修斯嘴裡灌,大部分金色液體都從修斯臉頰流到地上。
希娅聲音顫抖着說:“哥,你喝啊,喝了就會好。”
修斯往外又吐了一口血,他牙齒全部被染得血紅,即便如此他還是用氣聲溫柔地說:“你好好活着,不要死。”
希娅:“我會的,但你能不能别離開?”再沒有人回答她。
希娅低着頭,神情晦暗,然後她走下床,抽出修斯心口的劍,收回劍鞘,扯下床簾從頭到尾蓋住修斯屍體。
擦去盔甲上的血,希娅走出房門,她看到裹着被子的羅珀神情窘迫地站在走廊,房門隔音太好,羅珀什麼都沒聽到,但是看到希娅臉上血點,羅珀才恐懼地往後退,最後被拖地的被子絆倒坐在地上。
希娅溫柔地說:“據說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睡覺就會有小孩,那你身上應該已經有了我哥的孩子吧?”
羅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雙眼含淚搖着頭,隻想祈求希娅别殺她。
希娅雙手抓住女人肩膀将她扶起,希娅說:“如果你想要把孩子生下來,就把孩子給我養吧,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珍妮。”
真是個瘋子!羅珀想要尖叫,但她不知道的是,能夠這麼長時間待在鏡中世界,連屬于自己身體都沒有的希娅必定要變得瘋狂才能喘息。
希娅本來是想讓羅珀離開,但她改變主意,直接将羅珀抗在自己肩膀,然後找個帶床的房間丢進去,她用魔法将窗戶全部上鎖,對羅珀宣告:“你好好考慮我說的話,如果要生,現在開始你要養胎。”然後希娅鎖上門。
守護在尼塔斯寝宮門口的守衛看到克勞德神色平靜走來,作為戰場的大英雄,克勞德的事迹他們聽過很多,特别是與赤血騎士菲列克斯配合以勢不可擋的架勢砍下敵國大魔法師首級,一直為人津津樂道,然而他們未曾想到,在希娅靠近的時候,兩顆守衛的頭也落了地。
希娅跨過屍體,推開門,用劍挑開床簾,幕布之後躺着一個幹癟的如同風化幹屍的人,他沒有了眼皮,眼球緩慢地往希娅方向轉動,然後發出了怪笑,幹屍說:“克勞德,你終于走到這一步,你證明了自己,你比修斯那個廢物更強。”
幹屍緩慢擡起骨架一般的手,氣若遊絲地說:“來,讓我好好看你。”
希娅太陽穴一直突突地跳,感覺頭重腳輕,右手抓住劍柄直接砍斷了尼塔斯的手。
床上人像是突然患了癫痫,整個身體都開始抽搐抖動,嘴角流出白沫,即便如此尼塔斯還是興奮地大叫:“無論你殺我多少次,我即不死!我即永生!”
如果不是雙手握住劍柄,希娅感覺她都要被身體的眩暈甩飛出去,希娅爬上床,将劍刺入尼塔斯左手掌心,後以劍為支點,希娅擡腳重重踩在尼塔斯胯骨部位,尼塔斯被刺激地頭和雙腳都向上形成一個V字,希娅現在腦袋是一陣轟鳴,因此她聽不到自己爺爺胯骨碎裂的聲音,但是她感覺眩暈在消失,于是往上跳然後狠狠踩在尼塔斯肋骨、鎖骨和頸骨,最後到頭骨,她邊踩邊罵:“賤人!你憑什麼這麼踐踏我哥,你憑什麼!”但希娅知道答案,尼塔斯利用的就是孩子對家長天然的感情與依賴,因此所有事情才會這麼順利。
希娅身上全部是汗,熱得喘不過氣最後隻能把盔甲都卸下,脫力般一屁股坐到尼塔斯屍體,希娅擡頭時窗外的風景全部變成白色,連帶整個房間牆壁都開始消散,最後希娅站在一個純白空間,她面前有一道漆黑的門,希娅自言自語:“我怎麼知道這不是陷阱?”
然而當她往其他方向走,最後還是回到門前,拉開門希娅先将頭探進去看,内部幽暗,深處僅有一點微光,這時她聽到了熟悉的屬于自己的聲音,沒有遲疑,希娅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