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轉向莉蓮,抱着一股大無畏的決心點了下頭,“來吧。”
克勞德有種不妙的預感。
莉莉:“吸氣,吸氣,再堅持一會兒。”
克勞德感覺自己要昏厥了,這世界上所有束腰都應該被焚燒被銷毀!克勞德感覺自己肋骨都得斷掉四根,才有可能将束腰完全穿戴。
克勞德:“夠了!”說完,他發現自己這時候能夠正常發聲。
克勞德接着說:“算了,就這樣吧。”
莉蓮:“可是如果沒有束腰,那件裙子就穿不上了。”
克勞德想說别穿了,一條裙子而已,有必要嗎?但這時候他又沒法開口。
少女:“穿吧,已經準備了這麼久。”
克勞德就如同木偶般換上了更為華麗的長裙,套上裙撐,層層堆疊的布料讓人聯想到造型繁複的奶油蛋糕,克勞德真想把這裙子給撕扯開,加上一雙水晶高跟鞋也狠狠踩碎,世界上還有比這更丢臉的事情嗎?
莉蓮看了下手裡的懷表,“時間快到了公主,我們出發吧。”
踩着高跟鞋,克勞德感覺自己的每一步其實都在忍痛且難以呼吸,他剛走出綠寶石宮,整個場景就如同水彩般褪去複而新的色彩填充了空間,克勞德松了口氣,說明在鏡子裡面時間并不是線性,他或許不用待很久。
克勞德的身體轉向身邊的男人,他感覺身體主人的心情是雀躍的是膽怯的,心髒因此砰砰直跳,“父親,我……”
旁邊的男人眉頭緊緊皺了一下,大腦感覺到異常尖銳的刺痛,他沒有理會少女,而是直接對台下衆人說:“直接開始吧,無須等。”說完都沒看身邊人一眼就想要離開。
少女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今天是她十四歲生日,她求了很久才讓父親為她舉行人生第一次舞會,按照奧亞帝國的禮節,場上身份最尊貴的人會跳第一支舞作為開場,淚水在少女眼裡打轉,但是她不能哭她是驕傲的公主……
“陛下,等等。”人群中傳來一個中年男聲,“請容許我向您介紹一個人。”
【克勞德】微微側頭。
羅斯公爵說:“我為您尋回了您的親身女兒,她的名字叫珍妮,當年因為戰亂,您的未婚妻……”
克勞德感覺血液都快停止流動,他好像置身在寒冰之中一動不能動,聽到的聲音也都是模糊的,隻能眼睜睜看着人群中走出一個褐發藍眸的少女,面容俏麗,臉上确實有幾分故人的影子,原來這就是之前希娅提過的珍妮,但要羅斯要說這是他親生的,那可就是個笑話了。
“有點意思,詳細情況去接見室說吧。”【克勞德】說完轉身就走,獨留下少女孤獨地站立在一旁。
貴族竊竊私語,“新的公主?看來陛下根本不在意這個‘舊’公主。”
“這是公主第一次出席社交舞會吧,真可憐……”
克勞德在這時候終于拿到身體完全的掌控,他冷眼掃了一圈說風涼話的人,也轉身就走,呆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他隻能感受到心髒抽抽的疼痛,不被愛不堅定被選擇卻又渴求的少女,其實人生還有很多的選擇與可能,不必因為某些不可求而痛徹心扉。
一直走到花園,克勞德才煩躁地踹掉高跟鞋,這雙鞋明顯比他的腳小一碼,他不得不硬擠進去,為什麼不讓宮人做更合腳的鞋?
從主宮殿走到綠寶石宮還有一段距離,克勞德在想怎麼把束腰拆掉,雖然鏡中世界的時間是跳躍的,但他真的等不到那個時候,隻想要立刻把衣服換了。
正當克勞德想伸手夠後面的拉鍊時,他聽到左側有異動,“出來。”他說。
樹幹後面走出一個銀白色頭發黃金色瞳孔的少年,他略顯尴尬地說:“對不起希娅公主,我隻是看到你掉了東西,想要還給你。”少年伸出手,手心裡躺着先前别在克勞德頭上奇醜無比的蝴蝶結發卡。
“呃,還有這個。”少年另一隻手又拿出一雙水晶鞋。
克勞德都無語了,羅傑羅斯是怎麼培養自己兒子,養出一個撿破爛的蠢少年?克勞德朝伊爾羅斯伸出手,“給我。”
伊爾小心将兩樣物件放在少女手心,他的手指像是蝴蝶輕吻露珠般在少女手心輕觸,克勞德猛地把水晶鞋哐當砸地上,然後說:“滾,别出現在我面前。”他已經煩透了。
伊爾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少女,她的态度和他之前見過的異性完全不同,像是個迷,到底什麼樣的環境才會造就她這樣的人?
伊爾耳朵發紅,“對不起,我才知道今天是你第一次出席社交舞會。”
本來伊爾不提還好,他一提克勞德稍微緩和的心髒又開始抽抽,仿佛有個少女又開始暗自垂淚,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克勞德已經不想廢話,他想直接發動魔法讓伊爾羅斯在物理意義上滾遠點,然而兩人安靜在小樹林裡站了一會兒,面面相觑,無事發生。
克勞德臉上出現震驚的神色,希娅從未提過她這時候沒有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