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能夠獨占這份力量,希娅快樂得像是一隻在陽光下曬肚皮的小豹子,人與人悲歡顯然并不相通,克勞德依舊愁眉不展,希娅就沒見到他笑過,對此希娅也很理解,她知道假亨利之前應該是個挺有能力的角色,現在和她一同被限制在小孩身體。
希娅:“喂,你叫什麼名字?”
隻是尋常的一個問句,克勞德聽了汗毛豎立,他特别謹慎地說:“你之前都不在意,現在對你就重要了?”
希娅撇撇嘴:“我就問問嘛。”
克勞德打量着孩子的神情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于是他說:“晚點我再告訴你。”
希娅嘟囔:“你可真愛搞神秘,就沒見過你這種人。”
克勞德說:“那你呢,你不也藏着秘密,安娜是你的真名還是你編造的名字?”
希娅被噎了一下,而後語氣肯定地說:“我就叫安娜,以後也會是這個名字。”
克勞德說:“改變名字你也抛棄不了過去,往事無法放下的就會成為症結,除非失去記憶,除非移除感情。”
希娅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了過去的記憶,那人不是和傻子一樣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沒有情感,那連細微的快樂都感覺不到,像個木頭人,我隻想要移除痛苦,不是全部的情感。”
希娅這麼一番話直接否定了克勞德當初使用黑魔法的選擇,現在回想,克勞德才将長時間的頭痛失眠和黑魔法後遺症聯系在一起,他做了錯誤的決定,也食到惡果,同胃裡塞入沉甸甸的石塊,讓人不适。
克勞德說:“你可以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解除痛苦。”
希娅的小腦袋左右晃了晃,克勞德這句話讓她感覺很新奇,但是她也沒想好要接下來要怎麼做,希娅道:“我想到了再和你講。”
當他們走出密道,整個城堡内的氛圍都發生了改變,空氣中漂浮的酸澀氣味叫人無端緊張,兩人對此都很敏銳,希娅一下子沉了臉,她對克勞德說:“你走我後面。”說完,她一揮手,牆上懸挂的武器都齊齊漂浮在空中,刀刃部分直直指着前方。
克勞德沉思,亞特蘭蒂斯的皇室想要做什麼?他們或許是想要借由黑魔法來創造出能夠打仗的怪物,而黑魔法的恐怖之處在于需要用活物獻祭,而曆史上千百次的實驗都證明了人其實是最為适合的祭品。
希娅慢慢推開房門,走廊寂靜得吓人,仿佛之前追逐他們的人形怪物是一場噩夢,希娅先抛了一把匕首到很遠的走廊轉角,金屬落地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兩人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一隻瘸了腿的怪物歪歪斜斜地出現在拐角,它的形态已經出現了改變,身上大大小小的腫塊都像是青蛙的氣囊般一張一翕,在希娅操控武器往怪物身上刺的時候,怪物發出尖銳的爆鳴,克勞德感覺自己的鼓膜都要被震破,下一秒一條巨大的章魚觸手就擠滿了走廊,還在往他們所處的方位不斷延伸,被紮成刺猬的怪物已經被擠到一邊被壓得扁扁的,而怪物皮膚觸碰到觸手分泌的黑色粘液竟然被腐蝕穿透,在地上留下一灘黑水。
克勞德看得瞳孔一縮,他推搡着希娅,兩個人一起躲到房間的角落,厚重的大門也被觸手穿透,之前希娅接觸到的敵人基本都是人類,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怪物,太過震驚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與之對抗。
觸手從門口進入房間内部,它上下揮打肆虐,将牆壁都砸得七零八落,連帶着把密道入口也毀了,希娅一邊揮手将頭頂飛來的建築殘骸移開,一邊想要操控一把巨大的斧頭把觸手給砍下來,然而武器剛剛觸碰到觸手的皮膚就被靈巧地躲開。
怎麼回事?當希娅視線向另外一邊掃去,她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就在觸手靠近末端的某個部位睜開了一隻碩大的眼睛,像是門一般大的人類瞳仁,與希娅的右眼一樣都是猩紅,當這隻眼睛對上希娅的視線,希娅像是魔怔一般愣在原地。
克勞德當機立斷将斧子往怪物的瞳孔方向投擲,眼睛是動物脆弱的部位,斧頭砍到怪物的眼白,無數黑色絲線同蛛網一樣擴散,希娅這才反應過來,她又操控一條斷裂的橫梁刺穿了怪物的眼同時試圖将其釘在牆上。
“我們快走!”克勞德拉着希娅的手繞過扭曲的觸手攀爬上破碎的牆體,他們重新回到了走廊,一路狂奔,希娅這才發現他們竟是回到了剛來時的大廳,亞特蘭蒂斯的皇宮布局克勞德已經摸清楚,他在腦中繪制了一個的地圖,此時他們要去的就是希娅之前指過的方向。
克勞德一隻手緊緊抓着希娅的手,另一隻手推開了一扇扇門,希娅不知道他在尋找什麼,她不安地左右看去,防止任何怪物靠近他們。
克勞德終于找到了想要的房間,那股意志占據希娅身體的計劃早在海底的時候就被克勞德打斷,那麼它急需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方便它更好地壓制孩子。克勞德拉着希娅進入房間,希娅推了個櫃子抵住大門,當她回頭的時候,希娅看到克勞德從桌子上拿了個黑棕的接近一米高的木頭棍子遞給她。
希娅:“這是什麼?”
克勞德:“魔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