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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If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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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德走幾步發現就在白骨坐過的地方刻着未傳送魔法陣,他剛想要希娅來試試,結果孩子抓住他的手,上方裂開一個大洞,他們站着的平台和下方連接的岩石分割,無數碎石滾落發出令人不安的躁動,平台載着兩人連帶魔法陣往上沖。

果然他們身處的洞穴是一個海底下的巨型堡壘,克勞德就眼睜睜看着堡壘在身後崩塌,而面前的海水往兩邊分開,克勞德終于看到了久違的藍天白雲。

他們踩上沙灘,克勞德擡頭看遠處建築的圓形穹頂,他們終究還是來到亞特蘭蒂斯,此時傳送魔法陣發出紫色的熒光,應該是有魔法師察覺到海底的異變。

克勞德轉頭對希娅說:“你能把刻有魔法陣的石塊打碎……”他話沒說完,魔法陣立刻四分五裂,變得黯淡無光。

克勞德怪異地看着希娅,要是之前希娅肯定要問他為什麼有什麼目的,結果現在問也不問就開幹了。

希娅冷淡地說:“還要幹嘛?”

克勞德:“先離開這裡吧。”

兩人的手握在一塊沒有松開,克勞德拉着孩子慢慢往山坡上走,時不時回頭确認希娅的狀況,孩子的手一直是冰涼的,而克勞德的手在行進的過程中慢慢回溫,變得幹燥而溫暖。

在更高的地方,克勞德看到了亞特蘭蒂斯城鎮的一角,建築破敗,在街上也是空空蕩蕩,他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亞特蘭蒂斯土地貧瘠,主要依靠海上經過的商船來獲取物資,而青天白日,按理說在靠近港口的地方是人流密集的地方,現在卻空無一人。

克勞德又回頭看希娅,他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孩子在不停用力眨眼睛,她的雙眼開始充血布滿血絲,克勞德連問:“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在從海裡出來接觸到陸地的時候希娅就感覺不太對勁,她以為是天氣的原因,身體燥熱,然後随着他們往上走,希娅感覺她的肺慢慢變成兩個火球,呼出氣都帶着火星,連眼睛都變得幹澀無比。

即便如此,希娅強撐着說:“我沒事。”然後她松開了克勞德的手,向後踉跄退了一步。

克勞德卻雙手包住孩子的臉,“你吸收的這份力量是危險的,你的身體很可能在排斥外來的魔力。”克勞德很後悔,他應該第一時間阻止希娅使用魔法。

希娅沒什麼力氣,但她推了克勞德一把,因為她根本不想要在任何人面前展現弱小的那一面,她聲音沙啞地說:“我是不會放棄任何到手的力量,你走吧,别管我了。”她決心獨自找到解決的辦法,就像過去每一次面對困苦,她都努力依靠自己的毅力熬過去。

有多少次克勞德也是如此,不願意輕易向人展露的自己脆弱面,而是冰冷地命令關心他的人走開呢?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克勞德,他那虛無的驕傲與自尊都因此産生了裂紋。

克勞德說:“我是在關心你。”

希娅聽了心裡一震,此時她竟是慌亂的,明明就是這一點點的溫情,居然成為某種比魔法更加厲害的咒語,讓她不知如何應對,于是希娅再次後退了幾步,轉身逃走了——她一定是因為獨自生活了太久,才對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有陌生的感覺,隻要她回到獨自一人的狀态,回到她的舒适區,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也一定會随着時間消退。

克勞德看着小孩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下意識往身後看,結果沒有任何可怕的事物出現,于是他去追孩子,喊道:“你跑什麼!”

他們沿着山坡往下跑,快到平地的時候,希娅被石頭絆了一下,居然直接滾了下去,克勞德加快腳步去追,他光顧着看小孩,沒注意自己腳下也有石頭,右腳背直接撞了上去,克勞德感覺右腳一下子沒了知覺,也從山坡上滾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整整齊齊地躺倒在柔軟的沙子上,希娅沒受什麼傷,克勞德的手臂倒是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克勞德感覺頭暈暈的,眼前的雲都在轉,他狼狽地站起來往孩子那邊走,結果他發現……希娅在哭。

孩子的哭不是那種叫得無比大聲恨不得引起全世界注意的哭号,而是安安靜靜的,眼淚從眼角滑落,甚至不想要讓人注意到她在哭,所以雙手搭在眼皮上遮掩,唯一的破綻就是時不時抽動的鼻子。

克勞德自己的右腳疼得不行,他問希娅,“你哪裡摔疼了?”

“我……”希娅剛講了一個字,她就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啜泣,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心裡很難受,可能是這一系列的經曆都在讓她變得脆弱,在幻境裡莉蓮那麼對她,雖然幻境是虛構的,但她被推開一瞬間的心碎是真實的,然後得到了力量以為能夠一飛沖天,結果情況又變得不明晰,積壓在她身上的負擔變得越來越重,她自以為能夠承受,卻在某個特定的瞬間全盤皆崩。

希娅很努力地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她抽噎着說:“走開,我不需要……”她話沒說完又發出幼獸受傷一般的嗚咽,聽得人心裡難受。

克勞德伸手笨拙地将孩子扶起來,讓孩子靠着自己肩膀,希娅稍稍掙紮了一會兒就放棄抵抗了,她為自己内心設置的層層高牆在此刻已經是搖搖欲墜,而她覺得自己無比虛弱,她好想莉蓮,好想回到曾經的時光,讓莉蓮緊緊抱住她,讓莉蓮為她趕跑所有的痛苦孤獨和迷惘,她什麼都不用思考,什麼都不用擔心。

此刻,希娅重新變成了那個無助的想要回家的小孩,她邊哭邊叫着莉蓮,而克勞德所能做的就是抱着孩子,他能夠感覺到孩子的體溫還在升高,孩子的眼淚讓他的思緒變得更加雜亂,隻能先抱着希娅往有水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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