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說:“一定要是因為戰争嗎?其他原因的不行嗎?”
戴安娜看起來不願意談論這個,她含糊地說:“也有其他原因被迫去孤兒院的孩子。”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種地方,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那當初離開皇宮,舍棄姓氏之後我就不會那麼茫然失措,我趴着窗子不停打量離我越來越遠的建築,試圖窺探建築内部,但是戴安娜又将我抱回來,問我最喜歡什麼顔色,她要帶我去買裙子……
晚上,牽着戴安娜的手,我蹦蹦跳跳來到劇院,戴安娜帶我到了二層的小房間,我站在椅子上才能看到下方的舞台,我是第一次在這裡看表演,但是舞台上的人一會兒說要對着月亮起誓,一會兒又說月亮變化無常,怎麼能證明真心,我覺得很無聊,一會兒就打呵欠,反而是戴安娜看得認真,還問我舞台的燈光和背景怎麼樣,我覺得她看的也不是台上的劇情。
靠着椅背,我頭一點一點昏昏欲睡,意識迷糊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進入了房間,他身影完全罩住了我和戴安娜。
中途我被動靜弄醒一次,但是眼睛還閉着不想睜開。
“要這樣抱她。”我聽到戴安娜小聲說。
待在熟悉的懷抱,我想到了爸爸,太久了,我已經出門太久了,内心深處變得不安,變得焦灼,我聞到熟悉的氣息,我想我是不是已經回家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我要醒來了。
等我使勁睜開眼,我們已經回到馬車,我的頭靠在戴安娜腿上。起身,我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看睡着了。”
戴安娜:“是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的,這種表演對小孩子來說确實比較無聊。”
我:“我睡着的時候有人進來了嗎?”
戴安娜微微一笑,她這樣溫柔,讓我不由自主順着她的引導将臉貼在她肩膀,“見到了一個重要的人,之後你也會見。”
我太專注于凝視母親的側臉,一時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我說:“戴安娜,我可以親親你嗎,親臉頰就好?”
戴安娜摸我的頭發,“你真是個過分執著禮節的孩子,親吧,我不都未經你同意親你臉好多次了嗎?”
不一樣,就像是神可以親吻任何一個凡人,隻要她想,而在地上仰望的人怎麼能如此,那是一種亵渎,在我心裡,母親就是一個神,她能夠将我從無邊的苦海中拯救,我孤獨敏感缺愛,這些問題隻有母親能施展她的法力治愈,我是這樣相信的。
我小心将唇印在戴安娜嘴角,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為什麼在變成幽魂也不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呢?是真的像你所說遺忘了嗎?明明知道我最想見的就是母親,明明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啊。
在戴安娜身邊時間就過得很快,我亦步亦趨跟着她,白天她會在舞蹈房練習,完成固定的基本功訓練後才開始随着音樂翩跹,她讓我跟着她一起跳,比起戴安娜我覺得自己像是一頭笨拙的熊,然而戴安娜直誇我有天賦。
戴安娜也有顧不上我的時候,她說需要一個人來創作就讓我到花園去玩耍,而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戴安娜宅邸的園丁長得和我認識的騎士特别像,除了眼角和顴骨的傷疤,因為這種似是故人的感覺,我總是跑到園丁身邊問他會不會用劍,能不能隔很遠聽到人的心跳和呼吸。
這天,我看到園丁叔叔在移植玫瑰花,我站在他身邊試圖靠自己的力量舉起鏟子。
“小小姐,這很重,你提不起來的。”
我是那種越說我不行我越要試試的類型,我在鏟子上疊加一層飄浮咒,但是沒有控制好,鏟子飄浮在空中而我抓着手柄雙腳離地,并且我發現因為我的魔法鏟子正帶着我越飄越高。
園丁放下手中的工具,忙過來抓我,但是我躲過去了,興奮地說:“讓我試試嘛!”我想知道我能飄多高。
僅僅興奮了幾秒,就有一隻大手抓住我後面的衣服,飄浮的鏟子掉在地面發出很大的聲音。
“哪裡來的小貓。”熟悉的聲音讓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同時打破了我這幾天的僥幸。
回頭看着年輕版本的克勞德,我一口咬在他朝我伸的另外一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