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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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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4歲的時候,珍妮入住綠寶石宮,雖然對此頗有微詞,但是莉蓮告訴我要當一個善良的孩子,學會知足,所以即使住在破舊的紅寶石宮,我也會邀請珍妮過來,她對宮廷禮儀一知半解,我也願意把我所學交給她。

可是我小小的世界整個發生了改變,仆人們議論紛紛,說我血統低賤,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才會被國王遺忘在紅寶石宮,我沒有生日宴,沒有收到過禮物,珍妮卻一下子什麼都有了,華服珠寶鮮花。

莉蓮說我母親生前十分喜愛那玫瑰園,結果現在玫瑰都被連根拔起,因為珍妮的過敏症。

我的世界太狹隘了,小小的一點地方,一點點陽光,珍妮來了,就奪走了全部的光芒,我隻能蜷縮在黑暗中緊緊抱着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不争,我安分守己,我乖順,我保持我的品格,日子總不會難過。

但我想錯了,我的不争,我的溫吞才是我最大的弱點。

這一世,我竭盡全力讓自己勇敢起來,保護莉蓮,出皇宮,我都做到了,可是當我很快地達成這些目标之後,才驚覺内心的傷痕還是在淌血,那些傷害它們未曾被治愈,有時候發起病來,我連呼吸都覺得疼痛不已。

可是沒有人能夠理解我的痛苦,我隻能自己去承受,自己想辦法去排解。我一直不停告訴自己,我是幸運的,因為我有重來的機會,我有自我拯救的機會,隻是知易行難,我仍然活得像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我蜷縮起來,想象自己在莉蓮的懷抱中,那對我而言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會把臉貼在莉蓮的臉上,手環過她脖子,我會穿着什麼呢?藍色的睡衣,然後裹着厚重的被子。

這樣想着,我迷糊間感覺到床的下陷,好像莉蓮真的來了,她坐在我床頭陪我,我撒嬌要她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等我睜開眼睛,隻有克勞德坐在我身邊。

見我起身艱難,克勞德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腿上,背後靠着他,他的大手托住我的肚子讓我不亂動,這樣格蕾絲可以給我上藥。

我全程都很安靜,當理智回籠的時候我才驚覺我年幼的身體已經是傷痕累累,上一世我也有自殘的經曆,可我很小心,因為莉蓮會監督我不幹傻事,所以最開始我隻是會用指甲刮擦胳膊,痕迹半天就會消失,我偶爾會跌倒留下淤青,莉蓮隻會提醒我走路小心,她不會猜到我是故意如此,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心中的焦慮和不安。

沒想到重來一次,脫離了莉蓮,情況愈演愈烈,我竟然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用牙齒把自己咬出血。我這是怎麼了?我是真的瘋了嗎?我不想要當一個瘋子,我想要清醒地活着。

克勞德抱我去書房,我不想和他貼太近,用手撐着克勞德胸口防止我的身體貼靠到他身上。

克勞德清開桌面上的文件,讓我坐在桌子,克勞德把椅子拉近,于是我赤腳剛好能踩到克勞德膝蓋,我别扭地移開眼睛不想與克勞德對視。

克勞德聲音低沉,“現在我們應該能好好聊一聊發生的所有事情。”

說的就好像你關心似的。

我不理他。眼睛有點痛,我用手揉了揉。

克勞德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戴安娜沒有舍棄你,她選擇了你,那時候我懇求她不要生下孩子,因為有皇族血脈的孩子,出生總是艱難,可是她拒絕了我。”

我驚訝地轉過頭,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莉蓮和我描述的母親,總讓我有種虛幻的感覺,她說我的母親如同畫卷中走出的精靈在衆人面前翩翩起舞,可是再多的關于我母親的事情,莉蓮就說不上來了。

我垂眸,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她顯然做了錯誤的抉擇。”

克勞德:“對與錯的界限本來就是暧昧不清,但那不是我想要争辯的,希娅,你不能因為沒有母親就如此自我折磨。”

自我折磨?到底是誰在給予我痛苦,到底是誰讓我陷入無盡的悲慘和自憐當中?

我握緊十指,克制地說:“你真應該殺了我,克勞德,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殺了我。我的出生就是你的錯誤。”

克勞德看着我說:“為什麼?告訴我。”

我顫抖地深吸一口氣,“因為我死掉了,我在16歲的時候被絞死了,你滿意了嗎?你高興了嗎?”

克勞德神情看不出喜怒,“原因呢?”

“因為我被指控給你最寵愛的孩子珍妮下毒,所以你下令絞死了我,然後我再睜眼就是這樣。”

克勞德的手搭在扶手上,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棂攀爬進入房間,可我覺得冰涼刺骨,說出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還是讓我覺得胸口疼痛,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連一點點仁慈都沒有。

克勞德雙手撐在我身體兩邊,靠近我說:“你說的珍妮,是誰?”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酸水,陰陽怪氣地說:“你未婚妻的孩子啊。”

克勞德确認似的說:“和你同歲嗎?”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差不多。”早點告知克勞德珍妮的存在也好,反正都是我不要的垃圾,讓珍妮早點撿走吧,這樣想着我竟然覺得平靜了一點。

克勞德按住我的肩膀說:“希娅,珍妮不會是我的孩子,我和珍妮的母親沒有任何關系。”

放屁。

我覺得克勞德在說謊,但是他有什麼必要說謊我猜不出來,煩躁動了動肩膀,“是你的不是你的有什麼重要,你以後會喜歡她的。”而你永遠不會喜歡我。

克勞德面無表情陳述道:“那為什麼我不寵愛自己的孩子而要寵愛别人的孩子?”

我很想要哈哈大笑,太荒唐了,太荒唐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克勞德搖頭,“不,我想要弄清楚原因。”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我梗着脖子說:“探究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了,克勞德。”

克勞德的手穿過我的金發,認真地說:“我想要探究你自殘的原因,希娅,因為我在意。”

我立刻掩飾性的抓住袖口,假笑道:“你的善心是不是出現太晚了,還是黑魔法把你的腦子搞壞了。”

我14歲的時候,珍妮入住綠寶石宮,雖然對此頗有微詞,但是莉蓮告訴我要當一個善良的孩子,學會知足,所以即使住在破舊的紅寶石宮,我也會邀請珍妮過來,她對宮廷禮儀一知半解,我也願意把我所學交給她。

可是我小小的世界整個發生了改變,仆人們議論紛紛,說我血統低賤,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才會被國王遺忘在紅寶石宮,我沒有生日宴,沒有收到過禮物,珍妮卻一下子什麼都有了,華服珠寶鮮花。

莉蓮說我母親生前十分喜愛那玫瑰園,結果現在玫瑰都被連根拔起,因為珍妮的過敏症。

我的世界太狹隘了,小小的一點地方,一點點陽光,珍妮來了,就奪走了全部的光芒,我隻能蜷縮在黑暗中緊緊抱着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不争,我安分守己,我乖順,我保持我的品格,日子總不會難過。

但我想錯了,我的不争,我的溫吞才是我最大的弱點。

這一世,我竭盡全力讓自己勇敢起來,保護莉蓮,出皇宮,我都做到了,可是當我很快地達成這些目标之後,才驚覺内心的傷痕還是在淌血,那些傷害它們未曾被治愈,有時候發起病來,我連呼吸都覺得疼痛不已。

可是沒有人能夠理解我的痛苦,我隻能自己去承受,自己想辦法去排解。我一直不停告訴自己,我是幸運的,因為我有重來的機會,我有自我拯救的機會,隻是知易行難,我仍然活得像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我蜷縮起來,想象自己在莉蓮的懷抱中,那對我而言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會把臉貼在莉蓮的臉上,手環過她脖子,我會穿着什麼呢?藍色的睡衣,然後裹着厚重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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