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厭克勞德,曾經我匍匐在他面前,求他放過我,可他做了什麼?
那時候我才真的相信,他從未把我當成過他的孩子,我所渴求的親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不要強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是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為了能讓克勞德對我另眼相看,我努力學習文法、藝術和禮儀,我的老師個個都稱贊我勤奮好學,可是最後我的下場又是什麼?
這男人,讓我如同飛蛾撲火般,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就為了讨好他,就為了那一點點親情,在他眼裡我就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可笑吧。
我現在的身體變得很小,論力氣我抵不過克勞德,情急之下,我用力一口咬住了克勞德的虎口,如同野獸一般想要在他的手上撕咬下一塊肉。
克勞德這才收回手腕,我推開他往身後的灌木叢跑去。
我不要了。狗屁的親情,狗屎的父親,見鬼的公主,我都不要了。我不要待在這座囚籠一般的宮殿,我也不要任何人靠近我,他們隻會拿刀刺破我的皮膚,即使我什麼也沒有做。
我的腳已經凍僵,返回跑的時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有痛感。
一雙大手從我腋下穿過把我拎起來,我對着虛空登了好幾下,我的腿真的好短,現在我有五歲嗎?
放開我!我剛想要尖叫,但是立刻閉上嘴巴,因為克勞德很高,要是他突然放手我掉在地上可能摔斷腿。
我睜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我們很少會有這樣的肢體接觸,基本都會隔着一段距離,倒是珍妮會笑着挽着克勞德的手在花園裡散步,也隻有她能這樣靠近克勞德。
克勞德面無表情打量着我,冷笑了一下,“有點意思。”
我感覺到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我現在這麼小,難道他還要再殺死我一次嗎?我該怎麼辦?再一次跪下來求他放過我嗎?絕無可能!
如果是珍妮呢,她會怎麼做?她平時是怎麼讨好克勞德這個神經病的?
我舔了舔冰涼的嘴唇,用幹澀的聲音說道:“爸爸,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快吐了,我真的快吐了。我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冷,明明看起來像是夏日的夜晚,冷得如同冰窟。
克勞德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清楚,可能又是什麼要處死我的話,不聽也罷。
我眼前一黑,猛地一下把胃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我相信克勞德衣角應該是沾上我的嘔吐物,夾雜着胃裡的酸液。
死前還能惡心他,也不算虧。昏迷前,我如此想到。
醒來的時候,莉蓮坐在我床頭,看到她,我一下撲進她的懷裡,莉蓮的身體還止不住發抖。
莉蓮說:“公主,為什麼你的身體還是這麼涼?”
我不知道,我依賴地靠在她的懷裡,她的體溫在溫暖着我,一旦離開她,我又會回到寒冷的狀态。
抱了許久之後,我湊到莉蓮耳邊小聲說:“莉蓮,我們一起逃走吧。去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莉蓮睜大眼睛看向我,不解地說:“公主為什麼會這麼想?皇宮才是你的家。”
除了莉蓮,誰又真正把我當公主呢?我不過是被囚禁在深宮的一條狗,主人不想要養的時候就殺了,可能屍體臭了才有人因為嫌惡這味道把我埋葬。
我把莉蓮的發别到腦後,“皇宮讓我害怕,我不想要當公主了,莉蓮,我們逃走吧,克勞德不會管的,”因為他根本不在意我,“我們逃到遠一點的地方,先安定下來,我會做女工會寫字算數,不會的我都可以學,總會有人想要雇傭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