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推掉眼前的牌,笑嘻嘻的:“胡了。”
原本想着自摸的,這一局牌抓的很漂亮,自摸的幾率很大。但她現在的心思已經從麻将轉移到了陳似遇那邊。
她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分手那天的細節,都模糊了,她說了些什麼話,她找的什麼理由,她不記得了。
她唯一記得,陳似遇在電話裡的哭聲,聽得她心碎。
“什麼情況,今晚一直都是你在胡。”梁熾伸長脖子過來看她的牌。
“謝謝你們給我放水。”她抽出抽屜裡自己赢得那些積分卡,全部都放桌子上,又從包裡掏出一紮薄薄的百元人民币,和那些積分卡放在一起,不好意思說道:“我有事,先回去了。這錢當我打擾各位興緻,請你們喝酒了。”
沒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她拎起包往外走,走的很急。
走出去,她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副駕的車窗是降下的,她走過去,問:“走嗎?”
司機問她去哪?
她報了小區名字,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孫星澤急忙跑到門口,沒有見到人。
二十分鐘的路程,十五分鐘到了,出租車停在小區正門,她付款下車。
下車,她便看到了站在大門前的陳似遇,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套頭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好像回到了在學校的時候。兩人第一次約會,陳似遇穿的這樣一身,在宿舍樓下等她。
宋晚風走過去,陳似遇看見了她,臉上瞬間有了笑容。
“晚晚。”
“陳總。”宋晚風微笑着,沒有走太近。
陳似遇以為她還在為當年的事情生氣,對于她對自己疏離的态度,毫不在意,隻要她還願意和他說話,就還有機會。
“走走?”陳似遇主動問道。
陳似遇的聲音順着風往耳裡灌,她想了會,答應。
兩人沒有進小區,沿着小區外面的主幹道走,風逐漸大了,頭頂枯黃的樹葉簌簌下落。路旁的路燈亮着,人影一前一後,一大一小。
“你不是說讨厭這裡?怎麼還會來?”陳似遇記得很清楚,宋晚風說過,以後不會踏入這個城市半步,他沒問過原因。她不喜歡的城市,以後不帶她去就行。
沒想到,他回國想辦法打聽宋晚風這幾年的近況,得到的消息是她來了豫章。
她連自己說出口的話都能收回,想必對他出國的事情早淡忘了。抱着這樣的僥幸心理,他開始投簡曆,找豫章這邊的公司。
宋晚風的回答很簡潔:“缺人。”
“晚晚,我還有機會嗎?”陳似遇不是着急的性子,但是知道他在國外那幾年,宋晚風身邊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男人,他認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陳似遇腳步放緩,側着身子去看她,不想錯過她連上任何一個表情,還有回答。
宋晚風倒是回答的很快,沒有猶豫一秒:“你也不用找許涵語打聽我的情感生活,你出國那幾年,我身邊沒有,不代表我心裡沒有。”
陳似遇的臉色一下變了 。
宋晚風繼續說着,倒也坦白:“我也不想瞞着你,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單純因為你像我喜歡的一個人,我沒有追到他,所以答應了你。你出國,我跟你提分手,也沒有難過。”
宋晚風的這番話是陳似遇沒料想過的,也像刀子一樣狠狠的紮進了他的心裡,沒有留任何餘地。
宋晚風停了下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許涵語。”
陳似遇準備了那麼多話想說,想告訴她,自己在國外的這幾年有多想她,給她打過無數次電話,沒人接通,給她寫過信,都沒寄出去。被這一刀紮的,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話說到這份上,應該心死了吧。誰甘願做替身啊,傻子才當替身。
她也沒想到,陳似遇忽然問她:“那可不可以把我當成他,來喜歡我?”
宋晚風驚訝的擡頭,對上他眼睛的那刻,才知道他說這話有多真摯。
宋晚風和陳似遇沿着小區外面的馬路走了一圈,陳似遇送她到了小區門口,陳似遇的心情比來時好了許多。
宋晚風幫他叫車,兩人站在路邊吹風,聊起大學裡的趣事。宋晚風眯着眼笑,陳似遇也笑。
宋晚風送走陳似遇,進了小區,在樓棟下,遇到了從裡面出來的孫威澤。
見過兩次,今天還一起吃飯,打麻将,也算認識了吧,宋晚風心裡想着。
宋晚風主動和他打招呼:“這麼晚了還出去?”
孫威澤背着書包,回答:“熾哥來了,沒地方睡,我回家去。”
宋晚風哦了一聲,說了拜拜進門。
電梯往上,她低頭刷手機。電梯裡沒信号,走到門口才收到陳似遇發的微信消息。
星輝科技陳總:今天問的那句話是真心的,答案對我已經不重要了。晚晚,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
宋晚風沒回,截了圖甩給了許涵語。
許涵語速度快,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那一臉迫不及待吃瓜的樣子:“快給我說說問啥了。”
宋晚風開門,在玄關處換鞋,穿的長筒靴。宋晚風将手機平放在鞋櫃上,坐在玄關處的小凳子,邊落下拉鍊,邊給許涵語講今晚的事。
剛說完,許涵語哈哈大笑,笑得剛敷上臉的面膜從臉上掉落,她又重新順着輪廓貼上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你就一點也不感動?”許涵語問她。
她将脫下的靴子放進鞋櫃,拿着手機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對着手機裡的許涵語說道:“感動,但是感動換不來愛情”
許涵語啧她一聲,意有所指:“你也知道,感動換不來愛情啊。”
“我。”宋晚風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許涵語感歎一聲:“怎麼都熱衷于當備選呢。”
“她又不是備選,沒什麼可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