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呀。”蒂雪用一種甜甜的語氣說,眼神裡卻不帶一絲溫度,“我不是故意攻擊你的,原諒我吧。”
“你這還叫不是故意嗎!”費利蒙崩潰地朝她大吼。
“是呀。”蒂雪說,“就像你說那些話一樣,隻不過是一個玩笑,你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啊費利蒙。”
“别吵了,坐下來冷靜冷靜。”麥格揮了揮魔杖把費利蒙按在座位上,她用從來沒有過的嚴厲表情面對蒂雪,“你竟敢在我的辦公室當着我的面攻擊同學,英蘭小姐,還進行了危險的人體變形!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已經夠的上留校察看的處分了!”
“我隻是落實一下他對我的指控,教授。”蒂雪消了點氣,擡頭看向她,“況且我已經道歉了,原來傷害過别人之後不是隻要道了歉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我對你很失望,英蘭小姐。我沒想過你會這麼沖動,做事不經頭腦。”麥格瞪着她,“我們本可以更好的處理這件事,你該慶幸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相信我教授,我是思考過後才這麼做的。”蒂雪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卻失敗了,讓尊敬的老師對自己感到失望的感覺實在很難受。
“别學得跟布萊克一樣油嘴滑舌。”麥格說,“一個星期的禁閉,你給自己掙來的,時間地點等我通知。至于你,費利蒙,你也一樣。别抱怨!我不希望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明白了嗎?如果再讓我看見或者聽說你們互相攻擊對方,不論是用魔咒還是語言,你們就永遠跟課餘時光說再見吧。”麥格把蒂雪的魔杖還給她,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出了辦公室門,費利蒙低頭瞥了眼蒂雪動了動嘴唇像是想再說點什麼,蒂雪沒心情再跟他吵嘴,皮笑肉不笑地沖他勾了勾嘴角,他馬上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見鬼似的用盡可能快的速度跑出了走廊。
看到費利蒙拐過了彎,空蕩蕩的走廊裡隻剩自己一個人時。蒂雪緩緩吐出一口氣,垮了下來。她覺得太累了,已經沒力氣再直起腰了。父母的過往、伯恩費索的刁難、室友的排擠、各種被信以為真的流言蜚語,如同雪崩一般一瞬間全向她砸來,把她壓在黑暗中,讓她喘不過氣。
現實世界可跟童話故事不同,事情不會等你一件件的處理它,時候到了它們就一股腦的全冒出來,片刻喘息輕松的機會都不給你。可是一個人怎麼能同時面對和解決這麼多事呢?蒂雪無助地想。
她扶着牆,弓着身子用極慢的腳步摸到了掃帚間,坐在倒扣的水桶上痛苦地喘息了片刻才緩過神來。她回想自己剛剛在麥格辦公室的舉動,她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那不是她的本意,她隻是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就像麥格教授說的,或許會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她可能會對費利蒙做出不可逆轉的傷害導緻她自己被記過或是開除。這太不冷靜、不理智,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但是現實就像在狠狠地抽她的巴掌,告訴她善良是沒用的,忍讓也沒有帶來任何好結果。而且帶着鳥嘴的費利蒙真的太好笑了,她應該大笑一場才對。
笑吧,看他多滑稽,多可憐,你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教訓他們,何必要苦苦忍讓呢?像是有個聲音在蒂雪腦海裡慫恿她,她嘗試了幾次,發現自己并不開心,也笑不出來,這反倒令她松了口氣。哪怕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她也不想把自己拉低到跟溫迪和費利蒙一樣的檔次。不用靠傷害别人獲得樂趣,真是太好了。
她深呼吸給自己打氣,讓自己重新鼓起勇氣面對一切,而不是躲在黑暗肮髒的小掃帚間裡逃避現實。
我是個格蘭芬多,我應該勇敢。蒂雪在心裡念叨着。
她用力拉開門,走上寬敞明亮的走廊,先前幾步她依舊顯得疲憊,可當來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門口時,她又恢複了慣有的自尊和驕傲,把腰闆挺的筆直——她是那麼用力,幾乎覺得背上的皮肉崩緊得發疼——就好像不論在衆人面前還是孤獨的角落裡,從來沒有彎過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