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對師兄很重要的人。”

哪怕師兄忘記了一切，也還記得要出去找他。

燕岫贊同道：“不錯。”

那個人就是他的殺弟仇人，哪怕燕岫出賣靈魂，也一定要把他揪出來，讓他給燕還磕頭賠罪，再送他去地府親自給燕還道歉。

小龍女被燕岫光風霁月的外表欺騙，完全猜不到燕岫心裡在想什麼血腥的東西。

她是個很堅定的人，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答應和燕岫一起離開之後，小龍女沒有拖延留戀，很快收拾好墓穴，随時都能離開。

臨走之前，他們在林朝英的墓穴處磕了三個頭，既是道歉，也是辭行。小龍女弄好這邊的機關，又用草木掩飾好他們離開的痕迹，三人便一起下了山。

小龍女從來沒有離開過古墓派，燕岫沒有一點記憶，反倒是年紀最小的楊過為他們帶路。

他到底年紀不大，還有小孩子心性，又有極為信任依賴的長輩陪在身邊，像一隻掙脫牢籠的小鳥，熱情地為兩個大人介紹外面的世界。

“我覺得應該先去醫館，找大夫為叔叔診治一下。”楊過還記得燕岫眼睛流淚那一幕，也記得他無法睜眼時的無助模樣，叔叔眼睛畏光，昏暗時又什麼都看不清楚，留在古墓派時還好，出門在外面多有不便。

而且……楊過看着蒙着眼的燕岫，心情複雜。

他有很多話想問燕岫，可是燕岫什麼都不記得，估計無法回答他的疑惑。

小龍女道：“确實應該。”

于是燕岫就跟着他們兩個去了醫館。

他使用自己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從前的病症依舊存在，隻是内力充盈，讓他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虛弱，也不會輕易發病了。如果是燕岫本來的身體，根本不可能經得起高負荷的習武，修煉出這麼多内力。

大夫診治的結果也如同燕岫預料中那樣，還是他以前就有的病症，倒是楊過和小龍女吃了一驚。

“師兄……”小龍女看着燕岫，眼眶中含着亮晶晶的淚水，“原來師兄這些日子過得這麼辛苦，是小妹疏忽了。”

孫婆婆才去世幾個月，對于小龍女而言，孫婆婆就像她的母親。燕岫也是陪了她二十年的兄長。死亡的陰影尚且沒有離去，燕岫病弱的身體，沖淡從昏睡中醒來的喜悅。

小龍女看着喧嚣塵世，還有開朗的楊過，恍惚中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怪不得師兄想要離開，見識到外面的美好，還有誰願意回到陰森冰冷的古墓呢？

師兄在古墓裡，也應該很不舒服吧？

燕岫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身體，安慰她道：“我過得很好，不辛苦。你也把我照顧得很好，是個合格的師妹。”

楊過問大夫，“我叔叔的眼睛沒事吧？他晚上看不到東西，在白天的陽光下還會流淚。”

大夫給他檢查了一下，問清楚病因，“我來開幾服藥，平常吃着可以調理，減緩一下心疾。至于眼睛麼，暫且避光，循序漸進地來，過幾日便适應了。隻是夜裡無法視物，聽起來像是雀蒙眼，若是想要根治，恐怕有些難。”

燕岫說：“不用開藥。”

他這裡有燕還留下來的藥，雖然已經不多了，按照系統的說法，他還可以做任務，跟系統兌換。燕岫以前吃過很多藥，見效很慢，一樣不能根治，而且很難喝，沒有燕還給的藥好。

楊過和小龍女并不理解燕岫的做法，兩個人都有些驚訝。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很糟糕嗎？為什麼不想治療？

莫非……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燕岫直接轉身離開。

小龍女也跟了上去，楊過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一邊思考，一邊跟上了姑姑。

醫館的大夫喊他們，“诶诶诶，還沒給錢呢！”

楊過恍然大悟，“是啊，要給錢。”

小龍女：“錢？”

燕岫：“你身上沒有？”

楊過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我被郭伯伯送上終南山，後來又逃到了古墓派，怎麼可能有錢？”

燕岫：“……”

為什麼他的離家出走總是這麼不順利？

這次是真的要加入丐幫了嗎？燕岫看着出來追他們的藥童，心想也有可能是留在醫館裡做藥童，如果診金很高，說不定會被賣到哪個大戶人家做仆人。

藥童說：“總共十文，多謝惠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