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謝謹和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發出一聲短信提示音,謝謹和聞聲走過來,正在幫忙收拾盤子的盛司韶無意間瞥了眼,看到熟悉的頭像後眉毛挑起。
謝謹和注意到盛司韶好奇的目光,便道:“沒事兒,可以看。”
盛司韶被謝謹和猜到想法還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拒絕,走過去湊近了着,看清楚對面的人發過來的圖片,發出了一句極富有感情的疑問連帶着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聲音:“嗯?他問你英語題?”
這問題挺無厘頭的,謝謹和盲目覺得是盛司韶在國外待久了所以才會覺得問英語題很不可思議,謝謹和聳肩道:“因為蔣何行英語好。”
說完,謝謹和給對面回複了一個“好的,馬上發給蔣何行”。
盛司韶眉毛都快扭成毛線了,趁着謝謹和走了,他冷不丁哼笑一聲,嘴裡小聲感歎道:“這小子……哎……”
正當盛司韶雙手叉腰回想那條短信的時候,謝謹和手上拿着碘伏走過來遞給盛司韶,用眼神示意盛司韶處理一下自己的手,盛司韶受寵若驚,心中鬼點子起來了,說道:“哎呦,我自己可擦不均~謝警官,這事兒吧……還真得麻煩麻煩您呐。”
謝謹和把盛司韶往自己身前靠的身子用一根手指推遠了些,嘴角露出的弧度顯示他心情還不錯:“我幫你。”
謝謹和從褲子口袋裡把創可貼拿出來,放在盛司韶的手心上後進了廚房。
謝謹和讓秦尤和蔣何行去書房裡等着自己,謝謹和手上端着一杯加了點白糖的微甜牛奶走到盛司韶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三下。
屋内燈光昏暗,盛司韶隻是開了盞床頭燈,發出幽幽的暖黃色光,盛司韶躺在床上,手上抱着手機,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此刻他正在編輯朋友圈文案——“同志們!!勝利的曙光就快要來勁啦!!”
謝謹和的敲門聲響起後,盛司韶連滾帶爬趕緊坐闆正了,緩和緩和自己過于激動的内心,擺好正在查看傷口的動作,利落地說了聲請進。
謝謹和推門進來,坐在床邊,讓盛司韶把手伸過來,自己慢慢地将手指上的創可貼摘下來,傷口不深,血已經不流了。
傷口初見冷風,盛司韶感覺有些刺痛,忍不住嘶了一下,刺痛是真的但這聲嘶倒是有很大概率是盛司韶裝出來的。
謝謹和沒說話,用棉簽沾了點兒碘伏在傷口上點點塗塗,動作輕柔,神色認真,時不時往傷口上吹出點氣,生怕盛司韶疼了。
等一些結束,趁着盛司韶沉浸在創可貼上謝謹和的餘溫中,謝謹和拿起床頭櫃上的牛奶遞給盛司韶:“我加了點糖,趁熱快喝了吧。”
盛司韶傻笑着接過來,嘿嘿兩聲看向謝謹和:“謝警官,這牛奶是什麼意思啊?”
眼睛裡那邊小心思被謝謹和看了個明白,謝謹和推了推眼鏡,昏暗的燈光像是追随着謝謹和向門口走,謝謹和手扶在門把手上,回眸一聲輕笑:“通關獎勵。”
盛司韶瞳孔放大:“k……靠……”
進到書房,謝謹和心情不錯,在這裡的兩個人也沒有問什麼,多年好友的直覺一向是比較準的。
謝謹和把思緒從剛剛的事情中收回來,辦正事要緊,很快投入了工作狀态。
謝謹和的小本子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桌面亂糟糟的,看的讓人心煩,全都是白色的印滿圖片和文字的A4紙,不過謝謹和倒是覺得挺有條理的,黑色的本子放在上面顯得格外顯眼。
謝謹和很大方地把本子遞給秦尤,說是讓他看看自己的思路,秦尤蔣何行兩人相視一眼,秦尤打開本子沒看兩秒鐘,被上面歪歪扭扭而且還特别小的字給勸退,尬笑說道:“要不還是你口述吧。”
這兩人的老毛病還是沒變,謝謹和心裡想道。
謝謹和把眼鏡摘下來放在白紙當中,精準地拿到那張關于腳印相關報告的材料,坐在轉椅上,胳膊肘支撐在扶手上,用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自己的側臉,注視着白紙開口道:“從頭開始吧。”
蔣何行和秦尤找好位置,坐在沙發上,準備聽謝謹和的下一句話。
謝謹和聲音提高:“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張妁欣,那麼不如把我們現在已知的條件往她身上湊一湊。”
“張妁欣之前打掃過别墅的衛生,所以裝修公司把天花闆廢棄材料丢在哪裡的消息她肯定也知道。”謝謹和道,“固體酒精,手機……手機查過了嗎?什麼型号的?”
秦尤扒拉着手機:“查了,諾基亞的一個老型号了,問了一圈兒,手機店裡都沒有,到最後還是去那些買老古董的地方找到了個存貨。”
“買這種型号的人很少,問了半晌才問出來,有一家手機店确實最近賣出去了一部,根據當時店主的回答,當時那個人帶着口罩,穿着連帽衛衣,看不清臉,說話聲音也小,不過能聽出來是個女的。”秦尤道。
謝謹和淡淡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房間内安靜了許久,謝謹和重新開始扒拉桌子上的紙,秦尤見狀也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蔣何行作為特邀嘉賓幹不了什麼,隻能看看資料,對案子進行一個大概的掌握。
屋内的氛圍是被敲門聲打破的,盛司韶從外面走進來,三人聞聲側目看向他,盛司韶道:“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啊?”
盛司韶睡了一覺了,半夜被尿憋起來去上廁所,看到書房的門虛掩着從裡面透出來亮光,便進來瞧瞧。
謝謹和用下巴點了點沙發的方向,示意盛司韶随便坐,謝謹和重新低頭看向手中的資料,随口問道:“幾點了?”
盛司韶道:“正好一點。”
書房裡不挂鐘表是謝謹和的一個習慣,謝謹和認為,如果房間裡有了鐘表就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盛司韶從茶幾上拿起白紙,大概看了幾眼後,許是注意到了“安夢可”這三個字,盛司韶嘴唇緊抿,眼裡暗了一陣,想起早上的事突然心口發緊,猶豫着開口道:“那天的話……說重了,抱歉。”
盛司韶的目光移向謝謹和,謝謹和明顯頓住,笑了笑,飛快看了盛司韶一眼就又看向手中的資料:“沒事。”
謝謹和從公園回來之後就對内心的那塊兒疙瘩放下了些,現在隻想踏踏實實把真相查出來。
盛司韶還是耿耿于懷的模樣,蔣何行不打算開口,這種事情還是讓兩個人自己解決比較好。
謝謹和對察覺别人情緒這一塊兒一直很敏感,他看似漫不經心道:“來都來了,看看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