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和露出像是被翻閱黑曆史的表情,手上夾菜的動作繼續,可就是落在離菜不遠處的地方下不去筷子,看似不經意道:“實話實說。”
蔣何行看着謝謹和,用眼神向他傳遞,别裝了,我還不知道你了?蔣何行道:“那我也實話實說,你就是忍不住了。”
謝謹和終于落下筷子:“今天飯買得不錯。”
蔣何行給秦尤遞眼神,謝謹和又來了他這個說不過就轉移話題的老把式,秦尤捂嘴笑笑,小聲說着讓蔣何行快吃飯。
謝謹和剛準備把筷子裡的東西往嘴裡塞,在離嘴半厘米的地方發現自己夾了塊冒油的肥肉,撇撇嘴,又把肥肉扔到蔣何行碗裡。
兩人頓時大笑起來。
謝謹和覺得特沒面子,但自己不占理也就由着他們笑,又下筷子叨菜,又是自己不愛吃的,兩人見這副場景,笑聲震天響,謝謹和耳朵紅透了,惱怒似的将筷子裡的胡蘿蔔扔秦尤碗裡,提高音量道:“再笑你倆就别吃了。”
兩人連忙噤聲,捂着嘴盡可能别讓自己笑出來,謝謹和以為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但秦尤和蔣何行這默契來的也不是時候,兩人巧合對視,狂笑聲從手裡鑽出來。
謝謹和:“……”
摯友相聚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連大門響起了好幾聲咚咚聲都沒有聽見,還是三人說話說得時間長了,停下喘氣的那一兩秒工夫才聽到的。
謝謹和起身去開門,打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正帶着微笑的季元安,謝謹和對季元安的出現感到意外,在季元安向自己問好,自己回複過後,謝謹和将季元安邀請進來。
另外兩人臉上的表情和剛剛的謝謹和一樣,充滿不解,不過還是起身迎接。
季元安注意到擺在桌子上吃飯一半的飯,臉上客套的笑容變得有些溫柔和懷念:“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和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吃飯,疏解疏解内心的郁悶。”
謝謹和替季元安拉開秦尤旁邊的椅子,季元安文雅道謝後坐下來,謝謹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蔣何行和秦尤就順着季元安話接着往下說,無非是一些對長輩的附和以及些客套話罷了。
季元安生意能做大不是沒有原因的,本來還在心裡盼望着季元安快點走的秦尤和蔣何行,随着季元安的話,逐漸陷入到了這場聊天當中,而且十分投入。
季元安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結實的小臂,健康的白色牙齒外露,說道:“跟你們年輕人聊天就是暢快,有沒有飲料之類的?我酒精過敏喝不了酒,不然我高低得和你們個幾杯。”
秦尤先說下有,然後起身去了廚房,聽着廚房裡秦尤打開冰箱的響聲,過不了多久,秦尤調侃的話就從裡面傳出來:“我說老謝,你家冰箱快比上我錢包幹淨了。”
謝謹和想着準備去采購,但因為事情太多就一直拖下去,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要說謝謹和家冰箱唯一存在過的東西,應該也隻有馬順和王亮包的包子了。
不過,包子已經在今天早上吃完了,現在冰箱裡空蕩蕩。
謝謹和拿起自己面前的啤酒輕抿一口:“我有空會去超市買的。”
秦尤從廚房裡出來,道了聲抱歉,季元安笑着說沒事兒,以白水代酒和兩人暢聊起來。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季元安總是帶笑的眸子緩緩移向明顯對這場聊天沒什麼興趣的謝謹和,開始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謝先生,不知道你對小盛的印象怎麼樣?”
謝謹和微微歪頭,依向椅背的時候鼻音帶出一聲好聽的輕笑,推了推眼鏡,謝謹和道:“他讓你問的嗎?”
季元安擺手:“沒有,是我自己想問的。”
謝謹和道:“還不錯。”
季元安聽到謝謹和的答複,臉上溫雅的笑容出現了放松的一瞬:“那就好,我們小盛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說真的,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不過現在都已經二零二四年了,而且在美國這種事情也很常見,所以我和他父母雖然算不上多開明,但也絕對不是個封建老古董。”
“小盛呢又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是有保障的,而且家底殷實,自身又很争氣,謝先生,我希望你能給小盛一個機會。”
謝謹和聽完并沒有急着回答,嘴唇微抿:“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我比較相信緣分這種東西。”
謝謹和沒有明确拒絕但也沒有答應,季元安見好就收,再說下去恐怕氣氛就會僵下去,很顯然,謝謹和眼鏡下的眸子并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情有多麼大的興趣。
季元安點頭說着是,身體往前坐了坐,盯着謝謹和俊美的臉龐道:“不過謝先生,我總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季元安的話不由讓謝謹和想起了張妁欣的話,謝謹和半開玩笑道:“是在超市嗎?”
季元安很給面子地笑了笑,随後搖頭道:“不是。”
謝謹和側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你很像當年那個因為家庭變故而消失在衆人視野中的天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