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吳綽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距離床不遠處的地上。
秦尤把搜集來的物品交給謝謹和,有兩袋,一袋裡面裝着的是破碎渣,另一袋裡面裝着的是黑乎乎的東西,無法分辨出到底是什麼來。
周圍的窗戶沒有破損,房間裡也沒有這種玻璃裝飾品,所以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呢?謝謹和心中生出疑問。
謝謹和把注意力放到另一袋黑乎乎的圓形物體上,貌似想到了什麼,謝謹和讓門外躲着的盛司韶去找今天晚上的燒烤師傅過來。
謝謹和讓秦尤拿着這帶東西過去找站在門口的廚師辨别這是袋什麼東西,秦尤問:“能看出來是什麼東西嗎?”
廚師把東西接過來,隔着袋子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十分确定道:“固體酒精啊,今天燒烤就用的這個。”
“謝謝。”秦尤把東西拿回來,将這件事告訴謝謹和。
謝謹和面無表情接着查看吊頂,四周的牆上都是塑料燃燒後形成的雨滴狀的痕迹,秦尤道:“這吊頂不都是防火材質的嗎?說被燒穿了就被燒穿了?”
謝謹和也納悶,這時他回想起當時在大廳聞到的甲醛味,推測吳綽金可能是個急性子,但在飯桌上看他慢悠悠吃飯,别人打斷他也不生氣的好脾氣樣子,又覺得吳綽金可能不是個急性子。
謝謹和更疑惑了。
從外面進來一個警察,戴着口罩,手上拿着筆記本進來,對秦尤道:“消防隊的說主要起火點可能是床或者是窗簾。”
秦尤說知道了,讓警察先出去,臨走的時候又把人家叫回來,問吳綽金的家屬到了沒有,警察剛想說還沒去辦這件事,盛司韶這時道:“還沒有,我給他兒子打電話沒接通,給他妻子打,接通倒是接通了,可一直推脫說今天太晚了,來不了。”
小警察和秦尤看着盛司韶,秦尤道:“不錯啊,對辦案流程還挺了解。”
盛司韶看向正在忙在自己世界中的謝謹和:“是謝警官讓我打的。”
秦尤看看謝謹和,聰明的人果然是聰明的人,連周圍的人都這麼利索,接着教訓了頓停在門口的警察,讓他好好跟人家盛總學學,多機靈點兒。
謝謹和聽到了盛司韶說的話,他們這家人給謝謹和的感覺就是過于冷漠,這周圍能提供信息的都已經看完了,謝謹和拍了幾張照片,出了警戒線就把手機遞給盛司韶,讓他看看,沒準兒能看出來别的什麼信息。
秦尤跟着謝謹和出去:“你既然來了也就别走了,這個案子,我還想請你幫幫忙。”
謝謹和道:“可以,反正我已經接下來一大堆活兒了,不差這點兒了。”
秦尤笑笑,拍拍謝謹和的肩膀道了聲謝。
謝謹和準備先和盛司韶去找家旅館住下,秦尤還得留在現場準備接下來的工作,今夜對于秦尤來說注定無眠。
謝謹和剛要回頭和盛司韶說走,結果一轉頭人影都沒了,謝謹和來到前院,就見盛司韶蹲在院子一個角上,翻找着什麼。
謝謹和湊過去:“你找什麼呢?”
盛司韶道:“看看吊頂的材料。”
謝謹和蹲下來,看着盛司韶面前的一些吊頂邊角料,看來是真的急着住進來,否則怎麼會連院子都沒打掃幹淨就忙不疊地辦喬遷宴。
謝謹和道:“眼睛還挺尖,在這裡堆着都能看到。”
盛司韶笑着頗為驕傲道:“那肯定。”
盛司韶從地上撿起來幾個材質看起來不太一樣的塑料揣進兜裡,把司機叫過來,兩個人去山下随便找了家旅店暫時休息。
路上,謝謹和問道:“吳綽金和他家裡人關系不好嗎?”
盛司韶撥楞着手裡的塑料:“不清楚,畢竟吳綽金他沒有什麼負面新聞,我也沒有特地去問過。”
回答完,車内陷入安靜的氣氛中,盛司韶在研究東西的時候就會特别專注和認真,這讓謝謹和對盛司韶油嘴滑舌的小孩兒形象有了改觀。
謝謹和有些發困,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車窗,閉上眼睛的刹那,眼前浮現出當年火災的景象,東西被燒得噼裡啪啦的聲響回蕩在謝謹和耳邊,吓得謝謹和猛得睜開眼睛,久久不敢閉眼。
謝謹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枚腳印,是火災結束後,當年那個畜生在煙熏痕迹上故意留下來的腳印。
謝謹和眼底沉下去,将照片重新塞回口袋裡,側頭看向窗外。
盛司韶目睹剛剛謝謹和從疲憊到隐隐中憤怒的全過程,他瞄見謝謹和手中的照片,但沒看清楚照片上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并沒有要問的想法。
盛司韶想起平時冷靜有條理的謝謹和在面對火災時是那副慌張的模樣,盛司韶覺得,謝謹和身上可能還有許多秘密等着他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