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來不及與譽時規解釋太多便要急着出去。
“我跟你一同去!”譽時規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因由,卻了解徐韫,怕徐韫一個人涉險,忙快走幾步跟上她。
可憐忙碌一天腳都走麻了的謝朝辭,剛給自己倒了杯涼茶,還沒入口呢,竟看見兩個匆匆離去的背影。
“欸!”
“你倆幹什麼去啊!”
“等等我啊!!”
……
同僚在後面幹嚎什麼,徐韫一個字都沒聽清,她正在心裡将顧遣罵上一頓,而後腦子裡飛快地去思考顧遣此時所在的位置。
先前,她們沿着異獸活動的蹤迹,一個山頭一個山頭地找,實屬受累不讨好。
即便異獸因着獸類領地意識的本能,時不時會去舊地巡視,但那也不能判斷它們就在那裡吃到福心草。
若是不小心碰到發狂的異獸,以她們幾個的實力,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說,異獸也有不同的習性,怎能一概而論。
是她一時心急,着重于标出的具體位置,竟然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
早春的風殘留着一抹冬意,時不時吹得猛了,便猝不及防地凍人一哆嗦。
而徐韫正好借着這寒涼漸漸冷靜下來。
不該糾結于具體的位置,那要如何去判斷異獸留下的蹤迹呢?
況且,據她所了解的消息,還不止一種異獸……
對了!不止一種!
徐韫驟然停下急促的步伐,向拿着地圖的譽時規伸手。
緊跟着的譽時規差點撞到她,見她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又忍住了沒打擾她。
一路小跑過來的謝朝辭就沒這般沉得住氣了。
她急喘着,話都說不利索:“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譽時規也不曉得,對她搖搖頭。
“那你們跑什麼?”謝朝辭不解。
“你先别吵,寄安肯定有她的道理!”譽時規無條件維護自己的好友。
言語間,徐韫已将之前标注的幾處連起來。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謝朝辭盯着那大圈,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們不會接下來都要在這個圈裡一點一點搜索吧?”
“那小仙得在二十八天耗上個把月了……”
徐韫停下筆,将謝朝辭的牢騷聽入了耳。
的确麻煩。
且不說她們,就算是完全恢複仙力的顧遣,怕是也不可能在一天裡内到完成搜尋,找到福心草的線索。
徐韫想了想,又将不同的異獸着重出來。
除了梁渠,其她的異獸她尚算熟悉,對它們每日的行進速度有些了解。
于是大圈被徐韫縮了又縮,最後竟隻剩下三處離得極近的點位。
謝朝辭看她标出的位置,總算舒了口氣,“所以寄安仙官的意思是,我們兵分三路?”
徐韫正有此意。
“那我去這裡。”譽時規雖然嘴上嫌棄謝朝辭,心中卻還是為謝朝辭着想,“這裡距離最遠,路也不好找,我熟悉這裡,最起碼不會走丢。”
謝朝辭拱拱手,領了譽時規的情,自己則另尋了一處:“那小仙去這兒。”
徐韫沒有異議,三人當下便展開行動。
隻是快到了,謝朝辭才反應過來:“這月黑風高夜的……我們為何不能明天再尋呢?”
譽時規覺得有理,但看徐韫那般焦急,便找了個借口搪塞謝朝辭:“還不是為了仙官能早早回你的四梵天。”
謝朝辭恍然,“這福心草多丢一日,我們找到它的可能性便越低,還是你二人憐惜我。多謝多謝!”
譽時規見她這實誠模樣,也不好再昧着良心诓騙她,含糊應了一聲,便将頭扭過去,不好意思再奚落她了。
幾人目标明确,這一次腳程較白日裡都快上許多。
那三處标記的地方離得近,于是三人便決定同行一段,等快到了再分開,哪知走着走着,前方便起了霧,眼前的路也越來越模糊。
待徐韫站定時,哪裡還看得見另外兩個人的影子。
難不成是她走岔了?
可又不像。
即便她耳朵不好用,沒注意譽時規和謝朝辭的腳步和方向,譽時規也不會任由她走歪。
她還是太心急了……都沒将此地的潛在危險和突發情況考慮進來。
徐韫捏捏眉心,為自己的莽撞而懊惱。
垂首間,不遠處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徐韫趕忙追上去,可霧色太重,已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追着追着竟然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了。
徐韫迫使自己停下來,在一旁留下顯眼的标記。
這地方,初時未覺得,現在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徐韫剛留好記号,斜前方又有一道黑影蹿過,這一回,徐韫倒沒急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