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叔,我也敬您。”沈柔嬌跟着舉起酒杯。
“小夫妻敬酒,那必須喝。”霍廷川仰頭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喝紅臉的霍廷川嘴欠的老毛病又犯,他的視線掃過周淮樾的臉,再給蕭三哥添酒時問:“祁朔,聽二哥說,你的婚事取消了,當真打算放棄?”
所謂婚事,确切地說,是二婚。
周初琢登報離婚的第四年,突破重重阻礙的蕭祁朔,終于辦妥離婚手續,卻在單身兩年半後,等來周初琢與陳桢桦複婚的消息。
政治鬥争殘忍多變,為穩固蕭家在朝中的勢力,蕭祁朔再次選擇了政治聯姻,對方也是二婚。
但因周淮樾被打的事,讓多年不曾聯系的蕭祁朔與陳桢桦,重新有了交集,這一點點變化,足以影響他的決定。
在向對方講述完他的故事後,同病相憐的她說:“有的人錯過了,就真得是錯過了。到這個年紀還講這些,愚蠢又可笑。”
蕭祁朔淡淡一笑,隻輕輕地歎氣,“日子怎麼可能跟誰過都一樣,你說呢!”
對方瞬間淚如雨下。
之後,婚事取消,無人再提。
?
沈柔嬌與周淮樾都是一愣,這話題别說參與了,光是聽也覺得不大合适。
雖說蕭叔拿他們當自己人,但到底差着輩份,差着身份,婚事畢竟屬于隐私,着實讓小一輩的尴尬。
“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在孩子們面前,别亂說。”蕭祁朔舉起紅酒,與霍廷川碰了滿杯。
“得,我嘴又欠了呗。晚上咱們單獨聊。你們蕭叔臉皮薄。”霍廷川哈哈大笑。
蕭祁朔倒也不惱,任由好兄弟别有深意地瞅着自己,笑得很大聲。
……
私宅回來的路上,兩大杯紅酒喝得太急,喝上頭的沈柔嬌靠在周淮樾懷裡,撅着嘴巴嘟嘟囔囔,“淮樾,我好熱。”
她扯着衣服領子,想脫掉外套,被周淮樾按住,“别脫,下車容易着涼。”
駕駛座的紀明遠從後視鏡瞄了眼後排,沈柔嬌像隻小貓膩在周淮樾身上,嗲裡嗲氣的撒嬌。
“你不是喜歡看我脫衣服嗎?松開。”
!
周淮樾零幀起手,捂住她的嘴。
但聲音還是傳到紀明遠的耳朵裡,直接讓他笑噴。
“誰在笑?”她閉着眼睛,手點在額頭上,是努力思考的模樣,紀明遠咬唇憋着笑,不敢發出聲音。
“沒誰,你睡一會兒好不好。”周淮樾的臉燒得慌,害怕她再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好!”她答應得倒挺快,但又開始扯衣服領子,鬧着脫外套。
“别脫,聽話。”他的聲音嚴厲幾分。
“你兇我!”沈柔嬌抽抽嗒嗒地掉起眼淚,“嗚嗚嗚,你抱着我還兇我。”越哭越傷心。
紀明遠搖着頭,心想:這是喝了多少酒,又哭又鬧的,看着還挺有意思。
她一哭,那委屈的可憐樣,瞧得周淮樾心裡抽着勁兒地疼,顧不上那麼多,立刻好聲好氣地輕哄,“寶寶,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寶寶不哭好不好。”
哎呦,這狗糧。
小年輕談戀愛,果然不一樣。
能從沒表情的周淮樾嘴裡,聽到‘寶寶’兩個字,紀明遠大為震驚,他通過後視鏡瞅了又瞅,不由得感歎: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沒有内向。
她哭了幾嗓子,被慢慢哄到沒聲音,窩在周淮樾懷裡睡着。
車廂内,立刻安靜下來,紀明遠絞盡腦汁地搭腔,“展會很累人的,她估計累壞了,才有些鬧騰。”
“她是我妻子,你沒資格說她。”
!
得,馬屁拍到馬腿上,白挨一腳。
他就不該多嘴說半句話,再尴尬也不會比此刻的冷場更尬。
一路上沒人再開口,到賓館後,周淮樾利索地抱着熟睡的沈柔嬌下車,連句再見都沒有。
望着他的背影,紀明遠憋着的一口氣,終于得到釋放:靠,那頓打還真是打輕了,這人不知好歹。若非走狗屎運娶了個好姑娘,否則他的性子注定是光棍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