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已到這裡,茅台斟滿,周淮樾與沈柔嬌舉起酒杯,兩人同敬洪主任,“謝謝叔。”
一桌人邊吃邊聊,才知洪主任的學生,正在做傳統中藥湯劑的口服安瓿劑,是将湯劑、糖漿劑、注射劑三種劑型相結合的一種新劑型。
沈柔嬌與周淮樾聽得兩眼直放光,這不就是他們想做的口服液技術嗎?兩人對視心中已明白大半。
此時,大廚将烤制好的烤鴨端上來,先展示給他們看,黃金酥脆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在大廚使用祖傳小刀,将鴨肉一一片下來時,沈柔嬌的肚子不争氣地響了,“咕噜噜”聲都聽到。
本該是位高權重的洪叔,先動筷子的,但明顯有人的肚子已經等不及,洪主任笑着對周淮樾說:“第一個包給她吃,多加幾片肉,别餓着。”
沈柔嬌不好意思地推脫時,包裹着焦嫩鴨肉、蔥絲、甜面醬的薄餅,被周淮樾托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聲線溫柔,“吃吧。”
“謝謝。”她的臉不受控地紅了。
雖知他是配合她演戲,但莫名地悸動讓她心慌。
如此貼心的周淮樾,被洪叔看進眼裡,笑着問道:“别隻顧着幹事業,個人的事也要上心。不然陳姐也不會着急地催婚。淮樾二十四五了吧,柔嬌多大啊?”
催婚?
陳桢桦自從知道兒子的心思後,除明面上反對外,在周淮樾返回京城的那兩個多月裡,與閨蜜挖空心思地撮合兩家孩子。
先是讓兒子陪她去看芭蕾舞劇,又是兩家人周末聚餐,更是在賀雪成為舞團首席時,以周淮樾的名義送花送禮物。甚至,還幫他們買好《廬山戀》的電影票……
沈柔嬌咽下一大口烤鴨,水杯不知何時已放在她手邊,喝了一小口:“二十二。”
“哎呦,年齡跟雪兒一般大。蠻好,都蠻好。”洪叔在周淮樾的手背上拍了拍。
都蠻好!
什麼意思?
這婚事不好拆的意思。
雖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占企業一半股份的合夥人,他太太整天在舞台上、熒幕裡跳芭蕾,全公司的人喜不喜歡都會捧着、誇着、贊美着,到那時才是真正沒一天好日子過,除了自己憋屈其他人都好好的。
絕逼不行。
好不容易重生回來,再被氣出個好歹,神經病啊。都重生了,這窩囊氣受不了一點。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與其委屈自己,不如為難别人。
周淮樾,對不住了,這婚必需給他攪合散。
“洪叔,不能都。隻能選一個。淮樾哥,你選誰?”
!
昨天忙着辟謠,今天忙着上位,沈柔嬌你可真忙啊。
周淮樾倒也不着急,淡定地夾了塊鴨心放在她盤子裡,意有所指地說:“妹妹,你心裡沒數嗎?”
演得就是演得,假的終究是假的,自個幾斤幾兩心裡要有點數,不能跟真得比。
眼瞅着,兩人間氣氛降低幾度,洪叔忙招呼大家動筷子,“吃吧,吃吧!”
雖沈柔嬌手中的薄餅,都是周淮樾包好了遞給她,但都沒第一個好吃。
酒過三巡,話越說越開。
三花胃泰不是因為藥方問題被卡,而是,同期還有一個大廠的胃藥散劑在審批。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弄到三花提供檢驗的散劑。以他們的胃藥有臨床數據,而三花胃泰隻是不知名傳統藥方為由,硬是壓住了進程。
當然,這問題也不是無解,有種東西叫特批。拿到特批文件,誰都動不了。
具體找誰,怎麼找,怎麼做,洪叔一一在周淮樾耳邊講得明白。他不好再出面,但可以出謀劃策。
在人家說正經事時,沈柔嬌在喝酒,茅台喝着不上頭,她與鄰桌搞中藥湯劑的,聊得投機,越喝越有。
等周淮樾搶走她的酒杯時,沈柔嬌已喝得有點大。聽他們再聊什麼時,像隔着層磨砂玻璃,聽不真切。
臨近散席,包廂門被敲開。
進來兩位陌生人,前面推門的像是個司機,點頭哈腰的,後面的是位大佬模樣,地中海發型,左手戴着一塊鑲嵌鑽石的金表,光澤閃耀。
洪主任壓住滿臉的驚訝,擡手招呼道:“朱老闆?哪兒陣風把你吹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見見世面。”司機拉開進門位置處的椅子,大佬直接坐下。
洪主任淡淡地笑着說:“我給晚輩們介紹下,這位朱老闆,就是咱京城最大藥莊萬年堂的二當家。快叫人。”
“朱老闆好!”一聲,兩聲,三聲。
唯獨沈柔嬌沒開口,她牢牢地盯着朱老闆的手腕,突然來了一句:“勞力士迪通拿,貓頭鷹大公爵,全球限量30枚。叔,能不能賣給我。”
!
我靠,這丫頭真跟傳說中的一樣。
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