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與慶軍搭檔的副營長人不錯，兩人很投緣，他在那邊幹得挺好。慶傑嘛，最近失戀了。”吳疑側身望向斜後方，正四處張望的周淮樾。

“失戀？”

“王莉所在的文工團，有劇組來選人，她被選中，要去京城參加為期三個月的演員學習班。慶傑心裡正難受着呢。”

前世，王莉演完名著改編的電影後，迅速火遍大江南北，成為家喻戶曉的電影明星。她乘勢而上，接連拍攝了多部好作品後，被觀衆追捧為“國民女神”。

她是枝頭上的鳳凰，終究是要起飛的。

“王莉姐，以後定是大明星。”雖心疼張慶傑幾秒鐘，但站在女性角度，她支持王莉的選擇，人隻有往前沖，才有可能突破地域、身份的限制，實現階層的大跨越。

“淮樾！”吳疑揚手，用下巴指了下身旁的沈柔嬌，示意他想找得人在這兒。

前一秒神态放松的沈柔嬌，表情立刻凝固，頭都沒敢回，接話道：“吳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她不想再為難自己演出假裝淡定的蠢戲。

“機會難得，咱們一起吃個下午飯。”吳疑哪裡有空吃飯，不過是想确認自己的猜測：這兩人是不是真有事，“淮樾，你說怎麼樣？”

身後，皮鞋踩在地闆上發出“噔，噔，噔”腳步聲，壓着沈柔嬌的心跳，渾身血液已凝固，她大氣不敢喘，祈禱他立刻拒絕。

“好。”

！！！

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為什麼會答應呢？！他怎麼可能想跟她吃飯呢？！難道師徒間決裂也要吃散夥飯？！

！

随口找的理由，他還真要吃啊。

“想吃什麼？”周淮樾眼眸裡的光快速掃過沈柔嬌，詢問她的意思。

？

這是重逢後，他對她說得第一句話：散夥飯想吃什麼。

？

他們怎麼有種掰了又沒掰的感覺。

“我...”沈柔嬌大腦飛速旋轉，在看到崔老闆他們一幫人往外走時，她指向出口處，神态急迫，“我跟崔老闆他們約好的，一起來一起走。就不跟你們吃飯了。”

她邊說邊往後退，要追出去時，又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周淮樾的鞋尖上，道了聲“再見”，才轉身。

周淮樾插在褲兜裡的手攥緊，視線追随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方回過神。

“你看這事......”吳疑琢磨出點名堂，師徒兩人指定是出了問題。

“散了吧。”周淮樾冷聲，沒等吳秘書反應，便邁步離開。

！

刺探軍情，順利收工。

......

回本源縣的路上，沈柔嬌同崔老闆說起，想去制藥廠學習的事，普通藥廠她不進，她隻想去設備最新，剛投産的新藥廠。

崔老闆一下子就想到了，兩人首次合作的野生鮮地黃訂單，供貨給中原新投産的藥廠，生産六味地黃丸的那個新廠。

“就去哪兒吧，我聯系好後，你跟随送藥材的車過去。隻是，你一個小姑娘，多少有點不放心。要不，跟周師傅再商量商量，你們一起過去學，知識嘛，都用得上。”

“他有别的事，我一個人可以。”之前是計劃兩人一起去的，現在隻剩下她。

“不行！”沈父堅決不同意小妹一人去。

“周淮樾怎麼安排的，他不去，讓你跑那麼老遠。最近也沒見到他，下次見着人，必須好好說道說道。”沈天城很生氣，不知周淮樾在搞什麼鬼，說是支持小妹辦藥廠，自己卻不出力。

見小妹臉色難看，欲言又止講不出話，大哥忍不住發聲，“我陪小妹去，小食攤轉掉後，我有時間。以後也能去廠裡幫忙。”

沈家人商量來商量去，連帶着把周淮樾數落來數落去，最後還是決定由大哥沈天華跟着小妹去學習。

等虎子來藥材站收貨時，崔老闆已把他們去藥廠的事情都安排好。隻是遇到點麻煩，沈柔嬌年齡未滿十八進不了廠。

好在吳疑有提過，年齡可以想想辦法。她帶着家裡的老舊戶口簿，去市裡找吳秘書。

果然，吳疑一個電話就幫她解決了問題。

那年代沒數據聯網，為早工作、早當兵、早上學，改年齡的現象不在少數。沈柔嬌剛滿十七，跟周淮樾決裂那天，整十七，改大一歲後，她年芳十八。

拿到新戶口簿後，她決定買件禮物犒賞自己。

在國營供銷社的金銀首飾櫃台前，沈柔嬌看得眼睛直放光，愛美的天性徹底釋放，挑來選取，終于在售貨員要發飙前，選中了一款極簡的珍珠項鍊，極簡是因為隻有一顆白色的大珍珠，售價58塊。

數字讨喜，58，我要發，我要發，哈哈。

付了錢，沈柔嬌直接臭美地戴起來，心情也跟着好到起飛。

别總說女人愛花錢，會花錢才是真本事。

錢隻有花出去時，才能體現它的價值，不花是紙，花了才是錢。最怕有命賺，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