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療隊走的時候,孫主任拉着周淮樾又是頓猛勸,并執意留下醫院的電話号碼,叮囑他如果想通了,一定要去省裡找自己。
隔日大年三十,沈柔嬌早起特意去看望王莉的母親,她恢複得很好,明天就能回家過年,幾人正閑聊時,一個小男孩跑過來,撲通跪在沈柔嬌腳邊,連磕三個頭,“謝謝姐姐救我。”
男孩身後是位馱着背的老人,用她那張風霜刻畫的臉,邊鞠躬邊重複着“謝謝”。
沒承受過如此大禮的沈柔嬌,先是被吓得一驚,後連忙将那男孩拉起,幫他拍掉膝蓋的土,“這是幹啥,我應該做的。”
老人抹着淚開口,“你幫他撿回一條命,這頭該磕。”
她是男孩的奶奶,孩子也是命苦,爸爸兩年前病逝,母親又死在瘟疫中,隻剩下一老一小相依為命。今天男孩回家,特意在臨行前來感謝沈柔嬌的救命之恩。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強烈成就感,讓沈柔嬌感覺特别好,仿佛頭頂有光一直在閃,那是戰勝死神的榮耀。
在将孩子老人送上車時,她在男孩口袋裡塞進五十塊,希望他們能好好過個年。
享受心靈高光的沈柔嬌,再看向周淮樾時,很不理解,他救了那麼多人,為啥能淡定的一批,“師傅,你救人不高興嗎?”
“還好。”面無表情看不出一點波瀾。
他曾經也是個救了人,會興奮好幾天的少年,可後來,遭遇那些不公時,沒人關心他曾救過多少人,甚至連他救過得人也跳出來指責、誣蔑,認為他自作自受。
從那後,周淮樾鮮少說自己懂藥材會醫術,他放棄了自己也放棄了别人,救與不救對他沒什麼差别,更多的是無感,是人間不值得。
……
吳疑安排好車輛,依照陸市長的安排,提前備好年貨,與他們師傅兩人一同回河東村。
車子停在村口的藥材收購站,周淮樾裡裡外外轉了圈,對那面藥材簡介牆非常滿意。
幾人提着年貨往沈家走時,沿路的嬸子們看到是周淮樾回來,真是又驚又喜,驚得是他走得三個多月,都以為他不會再返回雲滇;喜得是全村都知他懂藥材,能帶領大家緻富。
說夾道歡迎也不為過,一路上都是鄉親們熱情的招呼:
“哎呦,這不是周知青嘛,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嬌嬌、知青啊,昨天還問你爹,他說不知道啥情況,你看,這不就回來了嘛。”
“我這眼神,差點把周知青看成小顧。嬌嬌,你對象咋沒一起回來。”
!
我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柔嬌心虛地轉過頭去,努力假裝自己沒聽見。
!
小顧?對象?縣長兒媳?
瞬間,周淮樾反應出那則八卦的全部信息,難道真有縣長兒子一事。
!
對象?除周淮樾外,還有對象?
吳疑先前以為張慶軍就周淮樾一個情敵,現在聽來,他不算啥,人家姑娘有對象,他們倆都是白忙活。
畫風逐漸走偏,連誇帶問顧長庚的還挺多。眼看靠假裝已沒發再遮掩時,沈柔嬌選擇破罐子破摔。
“沈柔嬌,你到底有幾個對象?”周淮樾态度好不了一點。
剛送走個當兵的,又來了個小顧。
嘴真嚴實,書信裡沒提過一嘴。他離開得這幾個月,沈柔嬌到底在幹什麼?
“我要說沒有,你信不信?”關于村民女婿顧長庚的事,她一時半刻也解釋不了。隻能怎麼簡單怎麼來,愛信不信。
“信。”周淮樾沒片刻猶豫,若書信一字未提,那便是不值一提的意思。
?呵,我信你鬼。
……
進到沈家院子,吉祥如意看到周淮樾,尾巴高興地快搖斷,在他懷裡撲騰了好一陣。
沈柔嬌最關心爹與三哥的身體,這次流腦疫情發病于小南川事,周淮樾開出的特效藥,治愈率高達97.2%,使得瘟疫迅速得到控制,并未擴散傳染至河東村。
沒有比看到他們康健安好,更開心的事。
自穿書重生後,沈柔嬌:
搞錢創富,她做到了;
減災滅難,她做到了;
幫沈家人全家逆天改命,她也做到了。
一步步走來實屬不易。
接下來,
尋親告狀裡,王建新罪有應得,隻差尋親一條!
除此之外,沒什麼再能阻擋沈柔嬌前進的腳步。翻過這個年頭,就是神州行我看行的1980年!
她要插翅起飛,榜上提名。
“明天出發去找娘。”聽周淮樾講完南山村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關于譚翠梅手腕的紅疤,二哥沈天城從凳子上站起,說出沈家人共同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