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不太擅長擺弄植物。
她可以調配最精細的魔藥,因為它們總有個标準。
可她卻總拿這些動不動就死一死的植物毫無辦法。
多澆了點水,死一死。
心情不好,死一死。
心情太好了,死一死。
真是夠了。
課上,貝爾無意間透過玻璃棚看向外面時,忽然注意到溫室外有一棵正在伸懶腰的樹。
一棵正在伸懶腰的樹!?
她的腦殼卡殼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應該是打人柳。
比印象中小很多,至少揍不赢會飛的汽車,應該是剛剛栽種。
根據貝爾稀薄的記憶,打人柳是在盧平入學之後才種的,為了方便他在每個月變身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霍格沃茨。
今年應該是它來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年。
哦……也許她應該在入夜之後盯緊斯内普,好叫他不要好奇心泛濫,像詹姆說的那樣,頂着大鼻子到處嗅探?
可現在才是一年級,她記得斯内普至少是在劫掠者全員學會阿尼馬格斯之後,才撞破盧平秘密的。
還早得很,反正這件事不會發生在一年級。
她現在隻要享受魔法生活,順帶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這個魔法世界的每一個人就夠了。
片刻後,貝爾把注意力放回溫室,看着被自己種好的白鮮,表面上看比大部分新生都要出色,但她知道,如果哥哥勒維斯在這裡,一定要把她的作品批得一無是處,因為她太用力了,導緻埋上的土不夠松軟,這樣無法種出品質最好的白鮮。
如果以金-紫-綠-白這樣的品質劃分,她隻能種出紫色品質白鮮。
管他呢,就算是梅林也無法做到十全十美。
貝爾在心裡為自己開脫,心安理得地去找斯普勞特教授打分了。
路過斯内普身邊,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他真的按照斯普勞特教授所說,每埋一層土就澆一次水,然後戴着手套,細緻固定四周的泥土。
她忍不住發出望塵莫及的感歎聲。
她就不一樣了。
将白鮮種進土裡需要幾步?
挖坑,把白鮮放進去,填土。
察覺到身後有人的斯内普警惕回頭,見到是她,露出了慣用的嫌棄表情。
說實話,斯内普如果不擺出這樣一張臭臉,還勉強能算得上是長在貝爾的審美上,她還挺喜歡蒼白陰郁系的少年——如果對方每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不是這樣一副表情就好了。
她氣不過斯内普總是對她充滿敵意,于是挑釁一般用沾滿泥巴的手點了點斯内普的眉心。
對方誇張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磕到架子,露出吃了蟑螂的表情。
“總是皺着眉,莉莉是不會喜歡你的。”
她沒等斯内普回擊,就飄飄然走遠了。
……
下午的魔法史課,貝爾是睡過去的。
不怪她第一節課就睡着,因為和她一樣在夢中見梅林的學生有一大半。
睡眠質量絕贊,甚至想錄下來在寝室循環播放。
莉莉居然聽完了一整節課,她的集中力簡直令貝爾佩服得五體投地。
“賓斯教授的聲音太催眠了。”
這是課後貝爾被莉莉搖醒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莉莉并不這麼認為:
“我覺得了解魔法界的曆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雖然賓斯教授的講課風格确實有些……”
“對了,他布置了作業嗎?”
一整節課都睡過去的貝爾忽然想起來。
“關于《狼人行為準則》頒布的前因後果,十三英寸。”莉莉頓了頓,忽然道,“為什麼巫師們寫論文都要按照英寸計算?”
“噢……因為他們都用羊皮紙。可憐的羊們,每一寸論文就是一隻羊的生命。”貝爾信口胡謅,伸了個懶腰,“周日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呀?”
“那周六呢?”莉莉看了眼課表,周六是放假沒錯。
“嘿,周末有兩天呢,這些作業,隻需半天我就能統統搞定!”
一旁的斯内普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貝爾無所謂地想着——要讓斯内普對自己改觀,恐怕自己得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壯舉,然後變成豐碑立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口才行。
他們收拾了課本,正打算離開教室,門口就探進來一顆淺棕色的腦袋。
阿爾弗很快看到了貝爾,快樂地喊道:
“嘿,弗蘭的小妹妹,我的甜心!”
對于這個肉麻的稱呼,貝爾始終适應不良,莉莉跟她一樣打了個寒顫。
“他是我哥哥的室友,早上約好了見面,莉莉,能幫我把書帶回寝室嗎?”
“好吧……我會記得幫你喂狗。”莉莉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