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魂之境煙消雲散,連帶着被探魂之人也消失了。
劉零并未出現在現實之境,呂玉真裝模作樣尋了他一會兒,就垂頭喪氣的放棄了。
蕭祁見她如此沮喪,不免說了幾句風涼話:“沒想到夫人都控制不了探魂,得虧夫君我及時相救,否則夫人豈不是要香消玉殒。”
瞧瞧這是人說得話嗎?呂玉真心裡洗腦着自己莫生氣莫生氣,他不是人,是鬼,整日裡鬼話連篇的。
不過,這也正和呂玉真之意,劉零那家夥知道的太多,心思也多,隻怕跟着蕭祁,另有所圖。
好在她機智,用風聲木将他引去了他處。
呂玉真溫婉一笑,聲如清溪,緩緩而道:“是是是,多虧了黃泉使者法力超群,洞察先機,及時救援,我這條小命才保住了。”
很受用,對付蕭祁這種高傲自戀之人,恭維真的很受用,至少呂玉真的崇拜和恭維,他甘之如饴。
果不其然,蕭祁不再糾結那劉零,隻突然間牽起呂玉真的手,往她掌心注入一股靈力。
蕭祁的靈力很霸道,激得呂玉真心頭一顫,但她受探魂反噬的身子,卻恢複了如初。
呂玉真頓覺神清氣爽,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多謝使者。”
蕭祁眼底含笑:“探魂之力反噬過重,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夫人莫再用了。”
呂玉真點了點頭:“我曉得,以後少用就是了。”她忽然反拉過蕭祁的手,“走吧夫君,該去要酬金了!”
蕭祁一頓,溫柔的觸感襲上心尖,莫名激地他心頭一動,還未來得及細想,呂玉真就小兔子似得拽着他,一蹦一跳地跑出了院子。
“真是個财迷,要錢的時候如此積極。”蕭祁如是想着,卻未曾察覺自己眼底露出的笑意,柔和似冬日暖陽。
出了主院,不過行了百餘步,就到了劉家一大家子聚集的後院。
後院設了禁制,是蕭祁的手筆,呂玉真并未求他相助,但他卻想得周到,不愧是地府心思最深的判官,做事穩妥,滴水不漏。
屋内六人,各懷鬼胎,各自噤聲,各顧各待在遠離對方的地方,就連躺着的劉景,面色蒼白到吐出了一口血,竟也沒有人去關懷一分。
好似大家都不裝了,這副互相厭惡,互不關己的模樣,才是最真實不過的。
屋内靜得可怕,誰也不會搭理誰,此時,那屋外卻忽得刮起一陣狂風,黑雲傾折,竟硬生生地壓壞了一株梧桐!
呂玉真方到院門外,那黑雲就如排山倒海,傾瀉而下,吓得她臉色一變,大呼“不好!”,一把松開了蕭祁,直沖了進去!
院子裡黑氣沖天,電光火石閃得到處都是,那黑雲發瘋了般,沖擊着木門。
若非有蕭祁的禁制,屋内六條人命,隻怕是都要交代了。
“這是什麼東西?”蕭祁後腳就跟了進來,看着黑雲凝成的龐然大物,眉頭微挑,眼底并無半分害怕,隻餘好奇。
他說話之際,呂玉真早已丢出數道符咒,穿過那黑雲,死死地粘在屋門之上,那蕭祁所設之禁制,好似瞬間擴大了數倍,隐隐竟有被符咒之力包圍之意。
“這是魔族之物,喚做糜雲,也叫尊糜。”呂玉真手中捏咒,咒起影生,三根金針幻化成形。
“去!”話音一落,那金針便穿過屋窗,直朝那屋内而去!
“啊!”隻聽得一聲慘叫,屋内有人應聲倒地!片刻光景,便恢複了寂靜。
那屋外的糜雲,竟也恢複了寂然,像是失去了靈智般,飄然于浮塵之上。
“糜雲,為何來人間?”呂玉真一字一句問道。
“來人間,尋主人。”糜雲一字一句回道。
“你主人,是誰?”呂玉真又問道。
“是……啊!”慘烈之音傳來,那糜雲竟瞬息間散了個幹淨!迅雷之速,快如閃電!
看着那團黑雲刹那間煙消雲散,呂玉真的眉,皺得更緊了,她沉着聲,問一旁看戲似的蕭祁:“使者看清楚它是如何消失的嗎?”
蕭祁挑眉沉思,最後隻搖了搖頭。
呂玉真長歎一聲:“連你都沒看清,看來我們這次遇到的對手,不一般。”
蕭祁也道:“确實難辦,但既然是魔族之物,待我直接殺上魔族問個清楚。”
魔族少說也存在了上萬年,實力僅次于仙界,若非鳳凰神女用半數神力鎮壓,現如今天下依舊是戰火紛飛。
可蕭祁卻能輕而易舉地說出如此之言,隻怕是别人聽了,會說他一句大言不慚。
但呂玉真卻很清楚,他有這個資本,即使現在沒有,做多兩年,他便能有能力,踏平魔族。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如今迫切要解決的,是屋内那家夥。
“夫君辛苦,接下來還是交給我吧。”
什麼忙都還未來得及幫上的蕭祁,突然間覺着那句辛苦,受之有愧……
還未等他細想,眼前的一幕便足以令其瞠目結舌!
隻見呂玉真徒手撕開禁制,大搖大擺地進了屋,身後的蕭祁卻是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和懷疑。
黃泉禁制是認主的,為何呂玉真能破了它?
他百思難解,便隻得先跟着呂玉真身後,進了屋子。
屋内,數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他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