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吊帶裙,絲絨面料,質地輕盈。
裙長剛到腳踝,把人襯得更加纖細。
太耀眼,甚至連許歲傾自己,都忍不住視線凝滞。
等換好禮服出去,所有店員,紛紛屏住了呼吸。
先前替她拿衣服的那位,反應過來,連忙贊歎。
“季先生眼光真好,像是量身定做的呢!”
許歲傾秀眉微蹙,不由得在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
好在,她很快調整,默默地看向鏡子裡。
精緻的臉,和禮服包裹下,若隐若現的身形。
季斯晏唇角浮起淺淡笑意,自如地站起身,擡手屏退衆人。
偌大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和許歲傾。
不得不說,尺碼倒是十分合适。
女孩的背影,從腰部往下延伸,起伏明顯。
每一處曲線,都完美得恰到好處。
聽見身後傳來皮鞋踩地的聲音,許歲傾沒有回頭。
隻是從鏡子裡,看向了緩緩走來的男人。
季斯晏站定之後,大手覆到纖細的腰間。
再往上擡,把換衣服時,側邊漏掉的拉鍊縫隙填滿。
然後略微俯身,薄唇貼近淡粉的耳垂,留下蜻蜓點水般的啄吻。
暧昧吐息間,有溫柔的聲音響起,“歲歲喜歡嗎?”
許歲傾轉身,視線和寬闊的胸膛齊平。
下意識地,就要用手語比出,謝謝的意思。
但還沒有任何動作,就被粗粝指腹壓住了自己的唇。
季斯晏喉結滾動,緩緩摩挲過柔軟唇瓣,再次提醒。
“我說過,你對我,不需要說這些。”
他握住許歲傾肩膀,轉過身提醒,“你隻需要告訴我,喜歡,或者不喜歡,就夠了。”
鏡子裡,雙頰浮起绯紅的女孩,羞澀地抿着唇,點了點頭。
車子從奢侈品店駛離,穿過繁華街景,逐漸在夜色中隐匿。
快要到達時,季斯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問,“周六比賽的曲目,想好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準備,自然是毫無頭緒。
但剛好視線偏了些,角度正對着莊園外的景色。
朦胧的月色,從層層烏雲中鑽出,灑向湖面。
絲絲縷縷的空氣,和光線交彙,形成靜谧的幽藍。
許歲傾眼前一亮,忽然間,就來了靈感。
因為身形的差距,她隻好歪了歪腦袋,眼神望向遠處示意。
季斯晏順着看過去,立馬得出了答案。
《藍色多瑙河》的調子,在耳邊,倏然回響。
吃飯的時候,他特意吩咐雲姨,把小洋樓的鑰匙,留給許歲傾。
但似乎沒什麼胃口,隻是簡單吃了些,便回了二樓書房。
許歲傾乖乖吃完,接過鑰匙,去旁邊練琴。
雖然指尖落在琴鍵上,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起,Moran說的那句話。
伯恩已經等不及了。
那留給自己的時間,必然十分緊迫。
思緒太過紛亂,以至于,連着彈錯好幾下。
許歲傾歎了口氣,幹脆合上琴蓋。
她算着差不多,出了小洋樓,準備直接去客房。
經過一樓,廚房還亮着燈。
許歲傾站在門口,看着雲姨盛湯的動作,心裡一動。
她主動走過去,端起旁邊放着的木制托盤。
然後騰出右手,指了指雲姨手中的瓷白小碗。
接着,又用手指着自己。
相處的這些時日,雲姨很快便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布了些皺紋的臉上,泛起欣慰的笑,把碗放了上去。
“那麻煩歲歲了!”
端着托盤上樓的時候,許歲傾心跳加速,腳步擡得有些艱難。
Moran給的東西,她怕被發現,一直貼身放着。
走到半路,踩在階梯上,許歲傾像是被定住,愣愣地看着那碗湯。
過了片刻,強撐着站到書房門口,平靜過後,輕輕地敲了下門。
聽見男人一聲“進”,才敢推開。
季斯晏擡起眼睛,見到來人,眉毛微挑。
他裝作不察,在許歲傾還沒解釋之前,主動問道,“雲姨讓你拿來的?”
面前的人眼神無辜,點了點頭。
季斯晏視線落向桌面文件,語氣平靜,“先放着吧。”
這話說完,許歲傾卻遲遲沒有動作。
察覺小小的身影還擋在眼前,他又擡頭,眉間聚着疑惑,“還有其他事嗎?”
許歲傾眨了眨眼睛,張開手,五指向上扇了扇。
這手語,是要他趁熱喝的意思。
季斯晏唇角噙起笑意,無奈答應,“好。”
随後便端起瓷白小碗,就要喝下。
但臨到嘴邊,又停了動作。
那個瞬間,許歲傾指甲死死摳進掌心,開始克制不住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