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進來了！”

李珣癱坐在地上，猛地松了口氣。

姜娓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圈四周。

教務樓走廊昏暗的盡頭，站着零星幾個玩家，像是發現他們，那幾道人影歪着身子，像是想把他們看清。

“大家一定要注意，學校裡面不止你們，所以在校園活動時，請嚴格按照時間規定來，避開跟其他同學會面時間。”

“不要打擾其他同學，什麼時候該出現在校園，什麼時候不該出現，大家一定要記清楚。”

“知道了，楊老師！”

陸月眨巴着眼睛，指了指樓上，“樓上是不是在上課？”

“沒有吧？現在算是副本的現實世界，時間是正常的，我們剛才在外面看也沒有看到有開燈，再說了，這是教務樓不是教學樓，就算真見鬼了有人上課，那也不會是這棟樓吧？”

周西然抱臂靠在牆上，提議道：“上去看看？”

姜娓點頭同意。

一行人輕手輕腳摸上二樓。

教務樓整體格局跟教學樓類似，隻不過實地到此，跟在樓下往上看，差距大的不是一點。

“剛才上課聲音好像就是那間教室。”

陸月指了指長廊對面那間教室，“但還是沒有開燈，而且現在沒有聲音。”

她話音剛落，上課的動靜陡然響起。

“你們班怎麼又有遲到的同學，班長呢？”

呵斥聲從教室傳來，似乎沒有回答聲，講台上的老師繼續開口：“班長也不在？帶頭逃課？”

【0517玩家請注意，您當前身份為本班班長袁意。】

【請立刻回到班級，參與課程進度。】

【022玩家請注意，您當前身份為本班同學徐羊。】

【請立刻回到座位......】

“奇怪，剛才我們考試的時候沒有身份，寫的是本名，可我們當時也是學生，怎麼當時沒綁定學生身份，到教務樓綁定上了？”

姜娓沒回答，在教室内老師第二次呵斥聲響起時，低聲提醒：“先進去。”

姜娓直直站在教室門口，從外朝裡看，一言不發。

李珣小聲提醒她要打報告，可姜娓依舊沉默着不做聲。

走廊另一側傳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姜娓垂眸，眼角餘光淡淡瞥了眼，是剛才一樓那幾個玩家。

不認識。

周西然淡淡打量了眼幾人，收回視線。

教室内一片昏暗，看不清裡面坐着有人，隻能依稀看出幾道輪廓。

“哒——哒——哒——”

人形輪廓越來越近，模糊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晰。

“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你們才來？怎麼不直接等下課再來呢？”

女人理了理身上那件黑色襯衫，斜視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幾人，目光放在姜娓身上。

“袁意，班長是你吧？”

女人聲音有些刻薄，“我當他們真有這麼大膽子，我的課都敢遲到，原來是你帶頭啊。”

姜娓能感覺到女人的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她沒擡頭。袁意看女人眼神裡的東西跟她不一樣，她學不來那種，為了不露餡，隻能低頭默不作聲。

活脫脫一副委屈不敢言的模樣。

“行了，趕緊進去吧，都堵在門口像什麼樣子。”

幾人落座位置，姜娓才擡眼掃了眼相鄰幾個位置。跟進入遊戲考試時座位見到那些沒眼沒鼻的同學不一樣，現在都是正常人。

“袁意，聽說你們宿舍的江青羽死了，真的假的？”

姜娓掃了眼她胸前的學生卡，“你上哪得的消息？”

“學校都在傳，說你們宿舍有問題，住進去的人就沒有活着出來的，要我說你也不要住那個宿舍了吧？”

“就是，而且宿管阿姨女兒也失蹤了，失蹤前出現的最後位置也是在宿舍前。”

“不至于這麼湊巧吧？”

姜娓佯裝不可思議地說，“之前聽學生會的學長學姐說，宿管阿姨的女兒早死了，每年都有傳這件事情。”

“什麼？！”

姜娓擡頭看向講台，餘光掃過最先開口那個同學臉上震驚的神色，收回眼。

“絕對不可能，宿管阿姨她女兒就是這周失蹤的！”

忽然一道男聲插/入，“有人晚上去看過了，校長室在的那棟教務樓竹林墓碑，多了一塊。”

“竹林下是墳墓？你怎麼知道？”

“廢話，你沒發現咱們學校就那塊的竹林長得最好嗎？又不施肥又不澆水，學校阿姨的都不去那邊打理。反倒是精心打理的地方，竹林都光秃秃的。”

姜娓努力貼合袁意人設，沒有挪開視線，低聲道：“這是最後一節課了吧？”

“不是，今天周四，我們還有一節課，下節課結束後其他班的學生就會出來了。”

姜娓追問：“那我們得從校長室走吧？”

“對，但是我不想從那邊走，每次從那邊經過都感覺陰森森的，每次都能聽到裡面好像有人在哭，有時候還能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反正就是很奇怪。”

姜娓聽着幾人的聲音，目光聚焦在講台上老師拿着紅色粉筆的手上。

“這節課上到這，我們沒有下節課，下課後大家從後面走廊繞回宿舍，動作輕些，不要打擾其他班上課。”

老師說話聲音頓了幾秒，再開口時，嗓子像是黏糊在一起，聲音模糊不清：“如果......走廊出現.....不......我......同學，大家......一定......假裝沒有......”

聲音戛然而止。

教室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窗外風似乎很大，樹枝被壓彎，挨着教學樓那棵樹，樹枝噼裡啪啦甩在窗戶玻璃上。

“怎麼回事？老師怎麼不說話了？”

“所以現在能下課嗎？”

“不能啊，老師沒有正式說下課。”

......

“許琪！老師還在你面前嗎？你快看看，等會來不及回宿舍了。”

第一排位置上那個女生并沒有因為她這話回過頭，直直坐着的身子沒有絲毫變化。

“許琪！許琪，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見許琪不答應，姜娓身側的女生又轉頭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陸茜！你快幫我們看看。”

姜娓順着她喊的方向看去，第一排那兩個人影依舊無動于衷。可他們是依稀能看見講台上老師的背影，隻不過那道黑影，似乎正在一點點離他們越來越遠，像是......

像是要走進黑闆。

身側的女生把視線放在姜娓身上，“你不喊嗎？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