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玄書高呼,停止懸空翻書,直挺挺倒在沙地之上。
“你們看不到嗎?”黎瑤玉故作深沉,垂眸低語:“是被困于火海中的流民們,他們苦苦掙紮……道……仙……大哥大姐們!請你們救救他們!”
“胡言亂語,英兆師兄,請您看顧好她,蒙靛師姐,與我一塊馭水救火。”
秀才娘子正癡癡地輕撫小腹,忽地聽到流民,想起來她那溫文儒雅的夫君,下定決心,她要回去!
剛一轉身,身後男子掐了個困水決,虛虛擋在她身前。
旱魃眼中暴戾叢生,剛才撲滅的火似是又要複燃,忽而聽到女子在旁呼喚。
“秀才娘子,别動了胎氣……”
焦躁的心被撫平下來,她洩了氣般轉身,眼中帶淚,苦苦哀求:“我姬盈一生,從未傷人,旱魃血脈,也并非我所求,不過隻願與我郎君,共度白首……你我同為妖獸後人,何苦咄咄相逼。”
紅衣男子負手而立,衣訣紛飛:“旱魃生子,本就九死一生,各路妖獸聞風而動,尋着血味而來,你若與在與凡人呆在一起,莫說你郎君,就算是舉全族之力,所立幾何?如若他們知曉你的存在,是使得全村全族流離失所的原因,即便你郎君苦苦哀求……親族何辜?”
字字誅心,聞着泣血,秀才娘子認命般閉上雙眼,眼角落淚,她,她又何嘗不知,才會自責不已,以精血化水,反哺親族,何至于虛弱至此。
“姬盈,随我們回去罷,淩虛派玄獸門,收留了很多我們這樣的,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後人,你看我!”
那藍衣女子頭腦一熱,便幻化真身,非龍非人,龍首人身,臂附藍羽,吐息之間,似能攪亂雲雨。
執槍男子皺眉,似是對她胡亂幻化真身不滿:“蒙靛。”
“宿主,計蒙計蒙!居然還有隻小計蒙,嗯……血脈太稀了,倒也還能用!”
「臭書!莫要害我!」
黎瑤玉裝作不知,眼觀鼻鼻觀心,隻想找個時機,偷偷溜走。
“可我……”
姬盈悲痛欲絕,内心彷徨掙紮,又聽紅衣男子開口:“等到生下了孩子,去除妖丹……”
“咦,倒也是種方法,旱魃懷孕,本就古怪,更何況與人結合,那腹中胎兒是魃的一半血脈,理應不能存活,可姬盈有一絲女帝血脈……若是姬盈強行生子,僥幸存活下來吐出妖丹與精血,悉數哺予孩子,在輔以不死樹果實……嗯,或許可勉強維持人身,旱魃血脈的影響也變得微乎其微……”
玄書不知何時又活躍起來,繞在紅衣男子身旁喋喋不休:“這鳳凰有點東西,不會真是神君轉世,家中存了些腥臭的殼,想要脫手罷?”
任憑玄書絮絮叨叨,黎瑤玉仍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那勞甚子不死樹,鳳凰殼,可不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凡人能夠摻和的。
“宿主,我覺得……”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姬盈仿若抓到什麼救命稻草,淚眼婆娑地看着紅衣男子:“可真。”
紅衣男子搖搖頭:“并非如此簡單,可現在這情況,定是不能讓你再回流民隊伍之中。”
蒙靛指着黎瑤玉:“她不也是你們那兒的人,編個謊言圓過去,等生了孩子氣息穩定了再說。”
“果真?!”
“不可。”
“為什麼?!”黎瑤玉與蒙靛異口同聲,“你抓我做甚,我又沒懷孕!”
紅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黎瑤玉,眼神中透露着危險:“可你知旱魃弱處。”
……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四個流着一絲上古神獸血脈的“人”,直勾勾的盯着黎瑤玉。
黎瑤玉冷汗猛的流下,浸濕了後背,大意了。
可偏偏玄書還在神采奕奕的亂飛:“怕什麼,吃了他們!上!”
……
閉嘴吧,可謝謝您嘞!
紅衣男子似是覺得不夠,補上一刀:“更何況,若我沒聽錯,你結印之時,用的是古神語?”
……
“我……”
黎瑤玉說不出話來,玄書隻給她看了一眼,她腦中就莫名的出現那道法印,本來就喝了旱魃一口精血,能轉化出的靈力本就不多,她還想好好渡過之後的逃荒路,就趁着姬盈掐她脖子的時候,扣下一點皮來,沒想到姬盈失控,她怕困于火中,這才轉化為靈力,以黑血結印,暫時阻止姬盈發瘋。
“我……好歹也是幫了你們,怎能如此背信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