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矢影瞳孔一顫，頭腦空白，嗡嗡地響個不停，“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殺了多少人？

他怎麼會知道上一局的事情？！

“呵。”齊木空助嗤笑一聲，丢給她一個錄像帶，“如果你真的想離開，就找出那個男人，幫我們殺了他，就算失敗了，你也可以安靜地離開這個遊戲。”

塔矢影站不穩了。

兩個小時後——

閑院有容跟着管家，匆忙趕來房間。

“嘔嘔嘔！”

“嘔嘔嘔…”

剛一推開門，就看見趴在洗手間的馬桶上，臉色慘白的人兒，她光潔的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虛汗，仿佛要把自己吃過的人都吐出來一樣，“嘔嘔…”

“你沒事吧？姐姐。”閑院有容連忙寫字，關心道。

她輕輕地拍打着對方的後背，溫柔的安撫。

“别碰我！！”塔矢影大聲尖叫，受了刺激般地揮開她的手，像是碰到什麼可怕的毒素。胃裡翻江倒海，所有的抵觸情緒都作用在了她的身體上，連厭惡都是不加掩飾的。

閑院有容身體一僵，手停頓在空中，忘記了怎麼放下來。

“嘔嘔嘔…”

“嗚哇哇哇…”

“咳咳！”塔矢影的眼角通紅，淚水無助地墜下，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吐。

“嘔嘔嘔！”

“嘔嘔…”

“瘋了！都瘋了！”

“嗚嗚…哇哇哇…”

塔矢影崩潰地身體痙攣，清醒地感受着如同刀割般的痛苦，尖銳道，“你還不如不救我！為什麼非要讓我活着？！我不懂你們的那套規則！我是最不符合那套标準的！直接讓我死了不是最快的嗎？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你說話啊！為什麼要殺人？！”

“你不不是啞巴吧？！我也知道了，你殺了我啊！！”

她像個瘋子，被活生生逼瘋的怪物，發絲淩亂，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嚣着痛不欲生。

“憑什麼？！”

“我這種人憑什麼活着？”泣不成聲。

“嗚嗚…容容，那是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啊…”塔矢影再也受不了了，淚水斷了線一般，哭地稀裡嘩啦。

“你怎麼能殺人？我怎麼能殺人？！”

“這不對啊…”

“這是不對的啊…嗚嗚嗚…”她哭得痛不欲生，肝腸寸斷。

“嗚嗚嗚…”

瘋了！

都瘋了…

這裡根本就是地獄，所有的人都不正常了！

她像是被沉溺在深海之中，周圍是冰冷瘆人的海洋，一點點吞噬着她的呼吸，連她微弱的求救都淹沒了，當所有人都對殺戮法則習以為常後，她覺得她才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可是，殺人就是不對的啊！

就是不對的啊！

她明明沒有錯…

“對不起…”

“嗚嗚嗚…”

“嗚嗚…”

“容容，對不起。”塔矢影淩亂的發絲黏着淚水，再也擡不起頭，自卑地哽咽道，“我是想要來保護你的！我怕你出事！嗚嗚嗚…可是我太沒用了，我什麼都做不到！我甚至連累了你！我不懂這裡的規則，我可能根本不适應這裡…對不起…嗚嗚…”

閑院有容唇齒張閡，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她想到自己答應那個人的事。

她的目光輕顫，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開口。

塔矢影泛白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闆，她央求着擡着頭，拼命用自己的最後力氣拉扯住對方的衣角，哭聲軟弱，“對不起…”

“對不起…嗚嗚嗚…”她的雙眼猩紅，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為什麼要道歉呢？

為什麼要和那個女人做當初一模一樣的事情呢？

閑院有容歪着腦袋，清醒的理智被面前的哭聲擾亂了，莫名其妙地很煩躁，都抛棄她了不是嗎？

她已經學會怎麼保護自己了。

她還能保護軟弱的她們了，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要用這種愧疚的表情看着自己？

她沒有怪她們…

别哭了…

能不能别哭了？

隻是殺幾個人而已，shadow都說了，不重要的。

她可以決定那些人的生死。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要用這種自己做錯了的表情來譴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