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道場上。
“嘭!”
瘦瘦小小的女孩兒被對面的教練一腳踢飛,重重地摔向地面。
清晰的骨折碎裂聲和沉悶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連尖銳的疼痛都是隐忍的,閑院有容趴在軟墊上,手腕以一種詭異的形狀扭曲,唇角的血止不住。
淺綠色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滿是青紫的額頭,白色的道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淤青,她艱難地撐起身,想要爬起來。
“休息一會兒吧。”許是對方狼狽的模樣讓對手都看不過去了,中分着白發的男人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額上的汗水,從道場上下來。
不遠處的觀衆席上,一襲黑袍的男子正斜撐着頭,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彩虹般琉璃絢爛的瞳仁沒有絲毫的笑意。
男人丢掉毛巾,單膝跪地,右手握拳,對準心髒,“二殿下。”
“她應該不需要休息吧?mikey叔。”赤司落景懶洋洋地擡着眼皮,“我特意請你過來可不是給她放水的~”
“殿下,她沒有學過截拳道的基礎,一味的被打并不能學到什麼。”Mikey神情淡淡,“而且如果我不放水的話,她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赤司落景笑笑,“摸下自己的臉。”
Mikey一怔,這才感受到右臉頰處傳來的些微痛意,他伸手一抹,泛白的指尖上蹭上了血。
怎麼會?!
才不到一個上午。
赤司落景捂着肚子,咯咯地笑出聲,“這些年有能傷到你的人嗎?”
Mikey眼底落下陰影,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是我大意了。”
赤司落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安慰道,“算了~誰讓是我家小容兒呢,她一貫是最會騙人的了,不怪你。”
Mikey驚訝,猛的回頭。
赤司落景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來到道場上。
燈光落在他無垢的白橡長發上,給整個人渡上了一層無悲無喜的神性光輝,他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地上蜷縮着的女孩子,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
“起來,赢了我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閑院有容臉色蒼白,仰着小臉,無聲詢問。
什麼都可以?
赤司落景笑了,蹲下身,食指點在她的額頭上,女孩兒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誰給你的自信能赢我?”
豆大的汗珠從閑院有容的睫毛上滑落,她費力地睜開眼,目光裡的軟弱猶豫全都消失不見,玫紅色的瞳仁有着和對方如出一轍的淡漠,抿着唇,小臉冷清,固執。
“那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張閡着唇,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赤司落景樂了,“我是不是把你慣壞了?還敢跟我讨價還價?不是我就是Mikey,選一個。”
“他。”閑院有容沒有絲毫的猶豫。
開什麼玩笑?
跟他打,自己還能活着嗎?!
“哈哈哈哈…”赤司落景笑地樂不可支,肩膀一抖一抖的。
閑院有容靜靜地等着他嘲笑完自己,無聲道,“shadow,我覺得學什麼都是要循序漸進的。”
赤司落景伸手,“怎麼?怪我拔苗助長了?”
閑院有容猶豫了一下,還是攥住了他的手,剛要撐着酸軟的身體站起來,“沒有。”
赤司落景卻突然伸手一拽,将人兒抱在懷裡,兩人順勢倒下,玩笑道,“聽說你給小呆子塞了紙條,行啊~自己作弊不成,還要帶着自己的小夥伴一起作弊?怎麼?我看起來很好說話?”
閑院有容小臉一僵,像個犯錯的小鬼頭,不敢動了。
發絲纏亂,交錯,明明是極緻暧昧的氣息,鼻息間的白玫瑰香氣卻冷地瘆人,裹挾着威脅,警告,壓迫。
赤司落景眼底泛着冰冷的殺意,他骨節分明的大掌順着女孩兒不盈一握的腰肢線條滑落,輕飄飄地将人兒控制在懷中,“吻我。”
他的耐心已經接近于無了。
閑院有容猛的擡頭,和他對視。
赤司落景左手捏着她的下颌,微擡,性感的薄唇貼向對方可愛的耳朵,嗓音磁性低沉,“小容兒,想讓我睜一眼閉一隻眼,總得給我些好處吧?嗯?”
薄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根,閑院有容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手無助地扯着對方的長袍,她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悶悶道,“你不喜歡我。”
赤司落景吻着她柔軟的發絲,蹭了蹭,微笑,“不,我很喜歡小容兒哦~你可是這些年來我最喜歡的孩子了。”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來親自教導。
“Shadow,你在撒謊,我知道。”
赤司落景眼底的笑意淡了不少,“我記得你是名片。”
閑院有容身體一僵,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