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落景笑眯眯地伸手,“走吧,不是還要找她呢嗎?順利的話你們很快就能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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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福田綜合病院。
陽光灑在郁郁蔥蔥的樹葉上,在草叢中落下點點斑駁,空氣清新,鈴屋什造坐在輪椅上,抱着畫闆,專心地描繪着鴿子的剖面圖。
他穿着藍白條紋的病号服,無垢的白發服貼在精緻漂亮的臉頰邊,血色的瞳仁中是太陽般清澈閃耀的光輝,醫院的三兩隻流浪貓總是很喜歡親近他,乖巧地蹲在他身邊舔爪子。
空氣中彌漫着清新淡雅的花香,歲月靜好,溫柔了沉澱着遺忘的過往。
這一幕仿佛畫裡令人驚豔的景象,主人公是墜落在人間的天使,純潔白淨,不染一絲塵埃,即使經年過往,回憶起來心口仍是命運般的悸動,一切不可言說。
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赤司瑾月從走廊過來,截然不同的墨發落在陽光下就像是被染指了黑暗的陰影,他一襲淺白的休閑衣,眉眼溫柔,微笑着上前,“在畫畫嗎?”
他的出聲驚擾了畫中的人兒,靜止的時間無情地流動,悄然帶走了深埋在角落裡的心動,如同風過無痕的水面,那微微泛起的漣漪終究是無聲地消失在深沉的心機中,自以為是的美好不過是上位者的算計,鏡花水月般轉眼間便不見蹤影。
鈴屋什造回眸一笑,笑容純潔如白玉蘭花,身後的景象瞬間失了顔色。
“你來啦?”
“來看看你,最近過的怎麼樣?”赤司瑾月淺笑盈盈地彎腰,看向他手裡的畫作,嗓音寵溺。
鈴屋什造仰着小臉,停下了手中的筆,孩子氣地抱怨,“還能怎麼樣?我都快無聊地發黴了~”
“是我不好,應該早點兒來陪你的。”赤司瑾月的發簾垂落,勾勒出他下颌線條流暢,如玉般無暇的臉龐溫柔動人,像極了親昵的情人。
鈴屋什造的耳根子一紅,兩人之間暧昧的距離讓他能清楚地聽見自己亂了節奏的心跳聲,目之所及,除了他,全都失去了鮮明的色彩。
“你…你今天怎麼過來了?”結結巴巴地問,問完之後又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他簡直說了一句毫無營養的廢話。
赤司瑾月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工作抽閑,想來看看你。萬一你今天剛好心動,答應和我交往呢?”
鈴屋什造抱着畫闆的手一緊,垂眸,“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嗯。”赤司瑾月的嗓音很輕,誓言般珍重,“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比你更重要。”
他的五指伸進他的發絲,扣着他的後腦勺,動作緩慢強硬,目光灼熱,溫柔道,“怎麼辦啊?鈴屋桑要不要對一見鐘情的我負責?”
鈴屋什造隻覺得心髒都要被這個人溺在深海裡,空氣越來越稀薄,他隻能無措地屏住呼吸,這樣的距離他甚至能清晰地數清他的羽睫,茫然,不安,“我呼吸不過來了。”
他實話實話。
赤司瑾月溫和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血色的瞳仁漾着玩笑寵溺,“那,要我吻你嗎?”
鈴屋什造的小臉瞬間爆紅,耳根子熱的滴血,“不…不行,我…你我們…”
他未盡的話被薄唇堵住,瞳孔地震,呆滞。
赤司瑾月一手扣着他的後腦,一手抓着輪椅把手,将人兒禁锢在自己懷裡的方寸之地,溫柔強勢盡顯。
鈴屋什造被迫仰着頭,慌亂不安地手抵在對方的胸口,将那低調奢華的布料攥地皺巴巴的,鼻息間隻剩下淡淡的白玫瑰香氣,蠱惑人心神,迷亂。
黑白交錯的發絲糾纏,光影晃動,兩人宛如最親昵的情人般,暧昧纏綿,令人心動。
呼吸灼熱,亂了節奏。
赤司瑾月輕松地撬開了對方緊閉的牙關,舌長驅直入,汲取着自己想要的甜蜜。
鈴屋什造傻傻地任由對方為所欲為,空氣被一點一點褫奪,視線模糊,大腦空白,天旋地轉地想要昏厥。
唾液交換,鈴屋什造喘息,“唔~”
一吻結束。
鈴屋什造眼尾通紅,像是被碾碎的花骨朵,無力地癱軟在對方懷裡,大口大口地呼吸,思緒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赤司瑾月用額抵着對方的額,心軟地一塌糊塗,嗓音低啞,“算是上次你騙我的懲罰,怎麼樣?”
鈴屋什造回過神來小臉坨紅,他猛地推開了對方,“啊!!!”的尖叫一聲,炸毛的貓兒一般跳腳離開,飛快地竄了出去。
連自己的傷都忘記了,之前抱在懷裡的畫闆更是被抛之腦後,隻留下險些被推倒,一臉無可奈何的赤司瑾月。
他看着空氣中留下的一道殘影,胸膛震顫,啞然失笑。
“議員。”
猝然在身後響起的敦厚嗓音打斷了畫面的美好。
赤司瑾月的笑容一頓,他轉身看向來人。
陽光灑落在他松散的發絲上,映襯着他的臉龐白皙如神祗,他靜靜地立在原地,周身的氣質矜貴疏離,明月般高不可攀,貴不可言。
筱原幸紀從陰影中走出,他的神情嚴肅認真,“我是筱原幸紀,是那孩子的父親。”
“我知道你。”赤司瑾月道。
輕飄飄的四個字卻是上位者的施壓,淡然。
“我們來談談吧。”筱原幸紀的目光冰冷,如臨大敵般,“關于…赤司玲奈。”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拿着資料袋,堅定地守護着他救下來的孩子。
“好啊。“赤司瑾月笑了,姿态慵懶從容,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