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陣雨過後,天氣放晴,清新自然的空氣随着玄關的門被人打開進入屋内,清晨的陽光透過白紗窗在木質地闆上落下點點斑駁的影子。
守了一夜的鳳鏡夜打着哈欠悠悠轉醒,疲憊和好眠全都被零散的吵鬧聲打亂,他的睡眠神經有些衰弱,理智暴躁地橫跳了一會兒過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裡。
“嘶~”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在摸到一塊凸起後,原本就不好的情緒現在更是斷崖式的下跌,如果現在還有人敢不長眼地來找茬,他禮貌客套地笑了笑,對方就死定了。
可惜,來人不僅看不出他的暴躁,甚至比他還要怒火中燒,活像個自己出差一趟,剛好回來就逮到了老婆出軌,勾搭小白臉的無能狂怒原配。
進藤光拎着便利店買來的早飯,塑料袋差點兒被他抓得變形,修長的身姿斜倚着門框,十分好心地敲了敲門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粉紅色堆積的卧室内亂成了一團,堪堪比被搶匪打劫過一圈的戰場,不堪入目,慘不忍睹。
進藤光差點兒咬碎後槽牙,盡力保持冷靜道,“小影,你該慶幸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你哥哥。”
不然他可不保證對方不會在看到現場後沖動的殺人。
塔矢影的發絲淩亂,白色的吊帶松垮垮地搭在白皙細膩的肩上,襯托地脖頸曼妙,鎖骨勾人。
偌大的床上,鳳鏡夜的襯衫紐扣已經解到第三顆,領口褶皺,他單膝坐在床頭,也就是塔矢影的旁邊,身姿慵懶肆意,目光散漫地擦拭着自己瘸了一條腿的眼鏡片,企圖從這個破爛不堪的零部件中壓榨出最後的剩餘價值。
他的身後,還蜷縮着一個淺綠色短發,捂着肚子,額頭冒冷汗的小姑娘,看身形估摸是個小學生。
榻榻米上,沾了血的棋盒空蕩蕩地散亂在地上,如果現場出了人命的話,警察甚至可以肯定地斷言這就是兇器,萬分幸運,罪魁禍首把握的力度剛剛好,正好能讓人昏厥卻又不緻死。
塔矢影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和不該出現在房間的人,兩眼一黑,恨不得立刻昏過去。
進藤光可太清楚這位笨蛋妹妹的腦回路了,畢竟她最高的黑曆史甚至一度讓好友不敢承認這是他的親妹妹,磨了磨牙,威脅,“你要是敢昏過去,我現在立刻給你哥哥打電話!”
“進藤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塔矢影咽了口唾沫,可能是小白兔脆弱敏感的神經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存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她僵硬地笑了笑,沒敢裝死。
“少轉移話題,這兩個人是誰?”進藤光暗了暗目光,如果眼神能刀人,鳳鏡夜估計已經被千刀萬剮,淩遲處死了。
鳳鏡夜無奈地從床上下來,用試圖不會激怒對方地溫和口吻解釋道,“這件事是誤會,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進藤光冷着臉,等着對方開口解釋。
鳳鏡夜自出生以來就沒這麼狼狽過,如果可以,他想今天就盡快地把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丢完,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不想跟人說自己的真實姓名。
可惜,事與願違——
也不知道是不是鳳鏡夜的開口給了塔矢影勇氣,她思考了一下前些日子對方的告白,又認真地分析了一下他昨天來自己家照顧自己的舉動,三秒過後,她給出了一個很适合現在場景的回答。
“他是我男朋友,鳳鏡夜。”軟糯的嗓音甜甜地扔出了一個炸/彈,空氣都安靜了。
新任男朋友,鳳鏡夜,“……”
表情更加一言難盡的進藤光,“……”
估計在場的當事人沒有一個人會喜歡這種回答。
鳳鏡夜張了張唇,喉嚨裡愣是半天吐不出一個音節,饒是他的腦袋再怎麼聰明,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他隻覺得自從醒來就越發暴躁的額角青筋現在更加不受控制了。
“你知不知道你多大?!”進藤光倒吸一口涼氣,對方的話更像是火苗,之前一直憋在肚子裡的炮仗筒唰地一下被點炸了,“還帶這麼小的孩子!你有沒有點常識?!啊?你,這…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知道你一貫胡來,但我沒想到你能這麼胡來?!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你反了天了吧?!還敢帶男人回家?!這孩子才多大?明顯是小學生吧!!!”
他炸毛地甩掉手上的塑料袋,無力扶額,轉了幾圈,頭疼地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多說,“不行不行,這場面我控制不住了,我還是找你親哥吧!”
說着,他直接翻出手機,要撥對方的電話号碼。
下一秒,窗戶“唰”地一下被打開,塔矢影機靈地從床上一竄而起,兔子般矯捷地沖到他身邊,趁着對方不注意,動作熟稔地抓住他的手機,标準地投擲姿勢。
“砰!”
一道完美的抛物線過後,隻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進藤光的手機被完美地肢解成碎片了。
塔矢影拍了拍小胸脯,深深地呼吸,劫後餘生道,“躲過一劫,躲過一劫。”
“……”鳳鏡夜。
“……”進藤光。
“塔矢影!”怒吼,進藤光眼底迸發着想要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憤怒火苗,“你哥上個月才剛賠我的手機!”
“讓他再賠你一個。”塔矢影抹了抹額角的冷汗,大喘氣道,“我賠給你也行。”